男子肤色白净,眉眼冷峻,浓黑的长睫微垂,模样懒散,墨衣衬得他越发不近人情,好似皑皑雪山上最清冷的那一捧雪。
女子容色极盛,唇边却笑意盈盈,温柔可亲,她走动间裙摆上绣着的凤好像活了过来,下一秒就会冲上云霄,翱翔九天。
这二人分明气质南辕北辙,根本不像是一路人,相携而来的时候却又奇异的登对,好似上天入地,再也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彼此的。
有人惊讶地留意到,女子的一只手不自然地垂落,竟是被那位素来不喜人接近的陛下紧紧攥在手里。
众人心里一跳,在傅凛知冷冽的眸光扫过来的前一秒心惊胆颤垂下了头,齐齐跪地相迎。
虞甜心里十分不自在,她本就因为傅凛知毁了她的妆容,害得她不得已重画又耽误了些时间而生气,这人竟然还给她甩脸色,不停追问“张飞是谁”。
虞甜懒得搭理他,只想快步走在前面,傅凛知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明明脸色极臭,还来拉她的手。
她抽了抽没成功把手抽出来,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咬牙去看他:“陛下这是何意?”
傅凛知淡淡抬眼扫她一眼,一副不想理她勉为其难开口的模样:“朕的态度,决定皇后的地位。”
虞甜一开始没听懂,听他这副拽的二五八万的口气,以为他在找茬,气的险些一脚踹上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是在给她撑场子。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虞甜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心里有些不自在。
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眼神莫名,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傅凛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虞甜撇了撇嘴,到底没执着于把自己的手拽回来了。
两人从百官中穿过,没有人敢抬头直视他们,莫不恭敬跪拜,众人匍匐在脚下,这就是权力的味道,然而她却没有太强烈的感觉。
只是抿了抿唇,忍不住在心底思考,站在权力之巅的傅凛知会不会觉得高处不胜寒呢?
毕竟多的是人想把他拽下来,这样的恭敬之下,也许是各怀鬼胎。
她盯着傅凛知线条凌厉的侧脸,他似有所觉,抬眼看过来,眸光深深,虞甜不自在地率先挪开视线,另一边的衣袖突然被扯了扯。
她吓了一跳,垂眸看过去,傅明礼探出个脑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神情矜持,眼里却是稚童的清澈。
虞甜心软了软,拿手帕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温声道:“从哪里赶来的?头上都是汗。”
傅明礼没答,撒娇似的拽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凑近了些,轻轻嗅她身上的味道。
傅凛知见状,眸色暗了暗。
小兔崽子。
还是布置的功课不够多。
三人落座,傅凛知免了礼,众人这才敢抬头,打量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在了虞甜身上。
见到她旁边的太子,心里又是百般思量。
虞甜没有丝毫应有的局促,她长得又不是见不得人,无视各色各样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看了眼太后,见其脸色难看,思忖一番便心下了然。
这是觉得他们来的迟了,下了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