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荷沉默了。

许久，她说：“哥哥，要不我们婚礼从简吧！我们举着香对天地起誓立约吧！”

“柳柳……”

“哥哥，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地牢里经历了什么吗？”柳小荷突然站起来，走到柳书怀身前，她解开衣服上的扣子。

柳书怀震惊了，想要阻止她，但是柳小荷已经开始解开胸前的扣子了。

他觉得嘴巴突然很干，别过头去不看她。

柳小荷说：“哥哥，我身上有很多很多的伤疤，你知道的，有了伤疤的女人是不能嫁人的，如果你不愿意娶我，这辈子都没有人会娶我了。”

“柳柳……”

“难道哥哥想看我嫁给一个品行低劣的男人吗？”

“我……”

柳小荷将衣服退到手肘处，对着柳书怀苦笑：“哥哥你看，很多，很多。”

柳书怀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她，目光触及时，眼底一片猩红。

他顿住了。

他有想过，柳小荷身上有很多伤，却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新伤叠着旧伤，她仅仅只是露出了肩膀，柳书怀都觉得心疼不已，他无法想象她身上会有多少伤。

他颤抖着声音说：“疼吗？”

柳小荷说：“早就不疼了。”

疼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解脱。她好希望这些人把她打死，打死了就不会疼了，就不会再疼了。

可是，她一撞墙就会被警告，被铁链束缚，固定在一个那也碰不到的地方。

柳书怀将她身上的衣服撩起来，扣子扣好，他说：“以后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哥哥会娶我吗？”

“会。”

求之不得，只是柳书怀没有说出来。

他其实好想告诉柳小荷，从她第一次喊他哥哥时，他就决定要保护她一辈子，娘和他说要好好养着，长大了可以做媳妇。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守着她，就怕被其他男人拐走。同龄的伙伴都笑话他整天和一个小屁孩玩。

但是他心甘情愿，他还想过，她长得慢一点，这样他就能多多陪在她身边。

后来，她和叶双景定亲，叶双景一个小屁孩在看了她的第一眼就说喜欢，叶城主就下令结亲，明明叶双景长年在外，只不过是跟着他的师父路过边州城回来看了一眼就把他的柳柳抢走了。

当时他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了，和他同龄的成婚早的妻子都已经怀孕了，而柳小荷还是个孩子，若是别人知道他的心思恐怕只会觉得他为长不尊。

叶双景还对他说：“柳大哥，帮我看紧我的小媳妇。”

他张开了嘴巴，喉咙干涩，半天才说出了一个字。

“好。”

他没有告诉过柳小荷，为什么他从来不喊她“小荷”而是喊她“柳柳”，因为他从心底里觉得她和他是一家，她是柳家的人，一辈子。

柳书怀是在夜色下离开的，他决定独自回边州城，在没有手刃仇人之前，他没有资格和柳小荷在一起，也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

他想的是，解决了这一切，他们就能无所顾忌的在一起，不然父母的死，柳府的破败就像一根刺，永远扎在她们心上。

很疼。

柳书怀是光明正大的进城的，他一出现就被叶召的人围住带走。

他被关进了新修好的地牢，见到了面色苍白的兰秋，兰秋是跟在叶召身后来看他的，而他经过一番拷打后一身伤，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兰秋说：“你不应该回来。”

柳书怀说：“不回来怎么有机会杀了你这个贝戈人。”柳书怀这个人，温文尔雅，从来不说脏话，人生中的第一句给了兰秋。

兰秋愣住，随即哈哈大笑。

一旁的叶召嫌弃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