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桐知道不是自己在心疼，是她灵魂深处作为母亲的蒙乐在心疼。

可是，她是明桐不是蒙乐，哪怕是恢复了记忆她也是明桐，她不想成为另一个人，脑海里关于蒙乐的那些事太过遥远，她有时候只觉得，她只是不小心看到过她的一生而已。

“对不起。”明桐轻声道，除了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没有舍绝她早就死在了桐关河里了，她很感谢舍绝救了她，可是除了感谢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父亲说的对，你果然不是她。”小黑眼中的光淡了下来，“我早该知道的，不一样，你们是不一样的。”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转世轮回的人，哪怕还是同一个灵魂，可明眼人都知道她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骗子都是骗子！”小黑绝望了，他痛苦的抱着头嘶吼道，“你说过会看着我长大，看着我成家立业，会一直等着父亲回来的，现在我长大了，父亲回来了，可你又去哪儿了？”

“你从小就喜欢逗我，你想听我喊你做娘亲，我真的特别特别后悔，后悔没有好好的喊你几声娘亲。”

“你以前特别爱笑，没心没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能笑出来，可是现在……”小黑缓缓的抬起手，在准备触碰到明桐脸时，明桐低着头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他手停在了半空中，表情微微凝固，随即向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嘲的冷笑一声：“我还什么都没做，你的眉头就已经皱了下来。”

“对不起。”明桐说，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保持镇定的，可是她太害怕了，即使知道这个是自己的梦可她依旧害怕那种无法控制事情发展的无能为力。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小黑却是一只修行上千年的蛇妖，他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小黑对她没有恶意，可是她还是遏制不住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摇晃着头重复的呢喃道：“对不起如果你父亲需要元丹我随时都可以还回去，他救了我一命，如果他需要我随时可以把我的命还给他。”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蛇王林？在蛇王林里，你可以抛弃一切责任，你可以同我父亲共享寿命与天同齐，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吗？”小黑有些激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他说，“只要你跟我回蛇王林，你去看看我父亲现在的样子，他都是为了你才变成这副样子的，如果你不是我的母亲，你觉得他会做这些吗？”

“不一样。”明桐咬着牙道：“不一样的，蒙乐死了，属于她的一切早就埋入黄土，我不是她，我也永远不可能是她，这一点你父亲不谁都清楚。”

明桐搂着自己的手臂，身子终于支撑不住，慢慢的滑落坐在地上，她哽塞着道：“蒙乐死了，她已经死了，你们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即使我拥有她全部的记忆，即使你们抹去我所有的记忆，我也不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