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明桐忍不住骂了句。
阿梧说:“小主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要知道能得到凤栖梧桐认可是你莫大的荣誉。”
阿梧无视明桐愤恨的眼神,继续道:“现在整个南泉国可都把希冀放在你身上了。”
“你们……”
“小主人,你别激动。”阿梧一笑,脸上因为伤疤留下的沟壑就瞬间折起抖动,“你应该都记起来了吧?”
明桐脚步后退。
阿梧颤抖的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你现在看着我脸上的伤疤,你会觉得害怕吗?”
“……”
“这都是拜东盛人所致。”她的手,她的脸,她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伤疤,这都是东盛人为了逼迫她说出凤栖梧桐的秘密时所严刑拷打下留下的伤,“而这一切不是我为了保护你才有的。”
明桐美眸一竖。
“当初为了保护你,牺牲了那么多人这些小主人不会都忘了吧?”阿梧冷笑。
明桐蹙眉。
“若你现在选择背叛南泉国,那你对得起那些为了救你而死的人吗?”
“我……”
阿梧又继续:“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可都是为了南泉国而牺牲的,如今你对南泉见死不救,可对得起黄土之下的他们?”
“我……我没有。”明桐摇头,“我没有对南泉见死不救。”
阿梧的话太会扰乱人心,明桐在她的几番逼问下瞬间失了心智。
舍绝赤眼泛光,周身散发着毛骨悚然的寒气。
阿梧只是看了一眼就厌恶的别开眼,这条蛇看起来格外的惹人厌。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些什么?”阿梧推着轮椅到明桐面前,“小主人,如今你也不算一个孩子了,你总该明白你到底要做些什么。”
她目光清冷的抬眸看着明桐,因为阿梧的话,此刻的明桐已经被泪水打湿了脸庞,双眼含雾,委屈又可怜。
阿梧见她这幅样子,目光更加冷漠,她不会忘了自己站在南桐城的云楼那一夜,看着满城的梧桐花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悲凉,好像自己这些年来的坚持全都功亏一篑了似的,那个夜里凤栖梧桐开花了,那时圣女失贞时才会开的花,她不会认错。
她知道明桐和木榆枋是夫妻,他们之间会有夫妻之实她并不觉得意外,她只是气,明明自己已经同她说过了圣女和凤栖梧桐对南泉国有多重要,可是她却还是为了那个男人对南泉国弃之不顾,实在可恶。
明明是那么乖的长相,怎么偏偏就做了那么不乖的事呢?
阿梧看着手中的琉笛,清冷的眼眸才恢复一瞬间的暖和,她说:“你娘亲和你父亲的确是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和她们一样为了南泉国牺牲的人大有人在,你何必执着死后的虚名?”
被人捧得太高的结果就是你不能有一丝差错,他们能把人捧到神坛也能把你摔进淤泥里。
仰慕你时你就是神,厌恶你时你就是他们的仇人。
南泉国的人不能接受他们奉为战神的桐远死在了回来的路上他们甚至觉得他成了逃兵,而进了战场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木容儿也成了背叛南泉的罪人。
他们觉得是木容儿那个了不起的师父带走了她,又或者她和桐远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那些曾经关于她们的捕风追影也渐渐的被传的越发玄乎,他们从一开始的否认到后来的质疑,最后到愤怒的认可,从心底生出来的一股被背叛的感觉,这让他们觉得把桐远和木容儿奉为神的自己太可笑了,他们恨不得抹去那样的自己,便开始诋毁桐远和木容儿。
那些被战场尘土封埋的真相早就不重要了,他们只知道南泉没了,他们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领土上过卑贱的日子。
现场一度死静下来。
“明桐,你若真想为你父母正名,你就该完成他们的遗愿。”
阿梧冰冷的声音响起,在夜里,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沉重,字字砸在明桐脆弱的神经上。
明桐几乎站立不稳。
她红着眼眶看着舍绝,她说:“我该怎么办?”
舍绝赤红的瞳孔泛着红光,那光越发明亮。
璃萧在她手中颤抖,明桐只能死死抓住,她怕自己一松手,璃萧就会和琉笛一般脱手而出再也召不回。
她自言自语道:“我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