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霏没好气地:“哪里不一样了?”
豆蔻想了半天措辞:“奴婢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觉得小姐自从二月在庄子上那场病之后,就变得有点奇怪,好像不是真人一样,虽然平日里笑眯眯的,但奴婢总是猜不出小姐在想什么,心情怎么样。而跟七殿下打交道的时候,小姐至少还会烦躁,会生气,有那种……活人的人气儿。”
宁霏微微停顿了一下。
被豆蔻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还真是这样的。
她从幽冥地狱里爬出来,本来就是一缕寄在别人身上的鬼魂,仿佛已经失去了属于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胸中只剩下一腔深不见底的仇恨,也难怪豆蔻会觉得她不像活人。
而最近,她已经好几次因为谢渊渟,而有了久违的情绪。
不过……这好像也没啥奇怪的,那种神经病,就算是个真正的死人都能给他烦得从坟墓里蹦出来,她生个气应该没什么吧?
不过……这些好像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按她现在的性情来说,她本来不应该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轻易激起火气的。
宁霏自己也给不了自己一个合适的说法,越想越乱越想越烦,最后干脆就丢在一边不想了。
从精神疾病的角度来说,这种神经病虽然脑子不正常,但一般很难对一样东西长时间保持兴趣。现在一时兴起,天天花样百出地缠着她,过段时间注意力转移了,很可能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她只要顺其自然,等着谢渊渟对她没兴趣了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纠结。集中精神好好准备明天珠玑会的最后一场才是真的。
毕竟,只要能进前三甲,珠玑会之后的珠玑宴上,她就可以见到……那些人。
宁霏在窗前仰头对着夜空,轻轻闭上眼睛,遮住了眸底无边无尽深不见底的黑暗,也遮住了那犹如地狱般的黑暗中的无数魑魅魍魉。
她不知道的是,在院子里一棵大梨树浓密的树梢上,有一个人影坐在一根横逸斜出的枝干上,一双丹凤眼眸正透过夜色,静静地遥望着她。
眸光同样深不见底,却带着沉沉的温柔。
……
第二天,珠玑会最后一场,书法比试。
书法一门作为珠玑会的压轴项目,而且又有观赏性,每年总是有最多观众来围观的。千金们进行比试的书院空地周围,前一天就早早设好了一大圈的桌椅、坐垫和凳子,方便观众们就座观看。
书法水平的发挥十分讲究状态,没有平心静气,很难写出一幅好字来。所以宁霏提前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应天书院,以做准备。
她来得算是比较早的,到女学的时候,里面零零落落地还没有几个人。宁霏往比试场地那边走的时候,一个身穿书院里下人青色服装的小丫鬟急匆匆地朝她赶过来,一脸焦急之色。
“宁六小姐,叶大小姐在竹林那边出事了,似乎是突发了急病,奴婢不敢擅自动她,只能过来叫人。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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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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