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渟像是明白宁霏的心思,道:“大晋南征军统帅宇文昆,现在就在赤门关里面,要不要在这里多留两天?”
宁霏也觉得既然好不容易进了赤门关,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就可惜了。虽然发现了赤门关被攻破的真相,但即便是回去后揭露出镇西军勾结大晋,建兴帝处置了镇西军,还李家军清白,漠北失去的土地也收不回来了。
现在赤门关就相当于大晋南征军的大后方,大军统帅正在这里,倒是可以在这个宇文昆身上动一动心思。
谢渊渟拔出腰间他的那把长剑,轻轻巧巧地把断口处的两截门闩切了下来,那坚硬如铁的黑钢木和外面的钢筋铁皮,在他的剑刃下都犹如豆腐块一般。
“带这个回去当证据就行了。”
两人在这之后很快找到了宇文昆的帅帐,但帅帐周围守卫极其严密森严,围了好几层士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根本接近不了。
即便可以强闯进去刺杀宇文昆,也没什么用,大晋军队不会因为没了一个主帅就撤离赤门关。而且他们一旦在这里动起手来,包围他们的就是赤门关五万晋军,再高的武功都得交代在这儿。
“没必要硬闯。”谢渊渟说,“等一段时间,摸清了换岗的规律之后再混进去。”
宁霏突然拉了他一把。谢渊渟一抬头,一只信鸽正从西南方扑棱棱地飞过来,飞去的方向似乎就是帅帐附近。
西南方是镇西军驻守的地方,残余的李家军已经并入镇西军,由镇军大将军罗征统率,正和晋军处于对峙状态。
宁霏取出一枚细细的银针递给谢渊渟,谢渊渟立刻心领神会,在那只信鸽快飞到他们头顶上的时候,手指一弹,一道银光斜射上去,射中了信鸽的翅膀。
银针是牛毛细针,就算是射中了翅膀,信鸽身上也看不出明显的痕迹来。但银针上带有麻药,那只信鸽飞行的姿态越来越僵硬,越飞越低,最后跌跌撞撞地落到了距离两人不远的地面上。
宁霏过去捡起信鸽,拆下它身上绑的信件,拆开来看了一遍,嘴角微微勾起来。
抬头问谢渊渟:“你那些下属里有没有能够模仿别人字迹的?”
谢渊渟挑眉:“这还需要他们,我就可以。”
……
几天后,帅帐里,大晋南征军统帅宇文昆拆开了竹筒里封着火漆的信件。
他和大元镇军大将军罗征一直有联系,但为了避免暴露,只在有紧急事件时才会传信,用的也不是信使,而是专门训练过的信鸽。
最近两军之间局势稳定,他也很守信用,到了之前约定过的地界,就停下来不再往南进攻。只要各自再守一段时间,大元那边镇西军把李家军收编完毕,他们的这场合作就算是结束了。
他们从大元那里得到赤门关和漠北的一大片土地,镇西王则是除掉李家,吞掉了十多万李家军,获得在漠北的兵权,双方互助互利。
这之后合作结束,换成由镇西军驻守漠北,双方仍然是敌对关系。接下来漠北局势如何,那就各凭本事了。
这场合作最早是由镇西王提起的,镇西王虽然人还在西北,却派了麾下的镇军大将军罗征作为代表,过来跟宇文昆交涉。
宇文昆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他太了解镇西军其实远不如李家军的骁勇善战,更没有李庚和李长云这种对漠北了如指掌的将帅。
李家一倒,漠北就等于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庇护。就算剩下的李家军并入镇西军,失去了李氏一门的统率,跟往日的李家军也有天壤之别,根本不会是他们大晋铁骑的对手。
偏偏镇西王还自信得很,以为吞了李家军就万事大吉,一样能像李家军一样安安稳稳地守住漠北。
所以宇文昆很沉得住气,愿意守在赤门关等到承诺的合作时期结束,没必要现在就撕毁之前的约定攻打过去,免得坏了他作为一国元帅的名声。
但他有些奇怪。这时候罗征给他传信,是出了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