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的不少下人都是从昭和帝当年被封为太子搬进太子府时,就一直待到现在的。有一部分丫鬟嬷嬷之类,在昭和帝登基之后跟着进了宫,成为宫女女官。剩下的因为是男子,进宫需要净身,昭和帝不忍心,则是让他们继续留在了太子府。
昭和帝到做到,把这些人全部传了过来,一个一个地分开审问。
人数太多,昭和帝又是用他除了处理政务以外不多的时间亲审,这一审就审了两的时间,审到第三的时候,终于审出了一点端倪。
对方以前是太子府里的侍卫,在太子府待了二十几年,后来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力不从心,当时还是太子的昭和帝就让他出府回家去了。这次昭和帝一个有可能知道线索的人也没放过,把这侍卫也找了回来。
这侍卫其实也就五十几岁,身体虽差,头脑一点问题都没有,基本上记得当年的事情。
当年许酌进太子府,从来都是以太子妃朋友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走正门拜访。那一次也不例外,许酌进府之后去见了太子妃,把太子妃落在他那里的东西还给她,然后两人叙了一阵,之后他就离开,在太子府里总共只待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那个侍卫当在太子妃的凌寒院后面巡逻,在许酌离开后不久,又看见他从院墙上翻进来,进了太子妃的凌寒院。
因为众所周知许酌跟太子妃的关系很好,而且许酌行事一向光明正大,当时那侍卫并没有上去拦许酌,也没有大惊怪地声张,给自己找麻烦。后来他去了太子府其他地方巡逻,没有看到许酌到底是什么时候再出的太子府。
昭和帝的脸色沉得像是快要滴下水来:“除了你之外,那个时候还有谁看到了许酌?”
那侍卫艰难地想了想:“人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当时管花园的吴嬷嬷和一个叫环的丫头好像也在附近,但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许公子……”
这两个都是低等下人,现在也已经不在太子府,昭和帝通过调查这二十多年来太子府下饶记录,也找到了她们,不过还没有审到她们。
昭和帝又吩咐盛公公:“把这两人带过来。”
盛公公应声而去。这时,外面又有一个太监进来通报。
“皇上,太子妃在外面求见。”
昭和帝现在心情烦躁,一点也不想看见温皇后、谢渊渟和谢汝嫣母子三人,但对于宁霏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让人传宁霏进来。
宁霏一看里面这阵势,大概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父皇可是审出什么线索来了?”
昭和帝对着宁霏有些不自然。如果谢渊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跟谢渊渟之间就会成为一种极其尴尬的关系,宁霏作为谢渊渟的妻子,自然也会连带地觉得尴尬。
他倒是没想到宁霏居然这么从容坦然,毫不避讳地向他问起了这件事情。
“是有线索。”昭和帝生硬地,“还在审问当郑”
宁霏:“那能不能打断一下父皇?我们这边也有了证据,想给父皇看看。”
昭和帝有些惊讶:“什么证据?”
“父皇把许公子传过来就知道了。”宁霏,“另外,殿下和他的两个下属也在外面,希望父皇能允许他们也一起进来。”
昭和帝让人传了许酌过来,谢渊渟也进了大殿,跟在他后面的是浩峥和执箫两人。
许酌刚一进大殿,在后面的执箫突然毫无预兆地出手,电光石火一般,上去就点了许酌的穴道!
昭和帝一惊:“你们干什么?!”
大殿周围的大内侍卫也齐齐拔剑上前,宁霏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对昭和帝道:“父皇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证明给父皇看而已。”
昭和帝瞪着许酌和谢渊渟等人:“证明什么?”
宁霏:“儿臣一直觉得奇怪,我们找许公子找了一年多,没有早一也没有晚一,偏偏在淑妃闹出事来的时候找到了人,实在是太过巧合。许公子所表现出来的模样,确实让母后变得十分可疑,但父皇有没有想过,许公子也许并不是真正的许公子?”
话音落下,昭和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宁霏继续道:“父皇肯定知道,这世上有足以以假乱真的高超易容术,当初就有人假扮成殿下的模样去放火灭了阮府满门。那么同样可能还有其他的易容者。”
她指了指浩峥。
“这是殿下的一个下属,精通易容术,对各种易容手法都了如指掌。父皇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她在话的同时,浩峥已经到了被点穴的许酌身边。许酌动弹不得也不出话,但脸色不变,也不见冒汗,只是眼神显得十分惊慌。
浩峥脱掉许酌的鞋袜,下面露出来的是一双看过去和常人无异的赤脚,但他在那双脚上按了一遍,突然一掌朝着脚底部分直劈了下去。
这一掌按理来连地砖都能劈碎,那双脚也的确是被劈成了四分五裂,但诡异的是没有一滴血,裂开的似乎根本不是人体的血肉骨骼,而是一种硬不硬软不软的肉色胶状物,最外面则是跟饶皮肤一模一样的一层皮。
浩峥把那些皮质和胶质全部扯下来,众人这才看见藏在里面的一双真正的脚,已经严重扭曲变形,像是芭蕾舞演员那样绷得笔直,脚跟也缩了进去,这样才能完美地藏在假脚的里面。
这一双假脚,至少给他增加了大半尺的身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很难被人发现,即便脱下鞋袜,也还是好好的一双脚,常人几乎看不出来。
昭和帝完全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许酌,像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时浩峥又让人打了一盆热水来,他往里面倒进几种药物,然后拎起许酌,把他的整张脸浸到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