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枫雪横剑上前,站在卫诗彤的背后,高高地举起了他的雪莹剑,此刻通体雪白的雪莹剑上染上了几滴殷红的鲜血,从剑尖,顺着剑锋缓缓流下。相同的,他的主人,寒枫雪也是如此,一身雪白色的长袍正胸口是一滩杂乱无章的血渍,他绝美的脸上,修长的睫毛上,鼻尖上,嘴唇上,此刻已经全是卫鼎铨的鲜血。
“姐,心!”卫鼎铨有气无力地道。
而卫诗彤已经被卫鼎铨这个阵仗给吓得有些魂不附体,只听他的三弟了什么,却没有听清楚,只能抹了下眼泪,问道,“铨,你什么?”
寒枫雪高举着剑,对着卫诗彤的背,一剑斩下!
“枫雪!”君末阳叫住他。
寒枫雪这一剑剑势高涨,有着一去无回之势,但君末阳出声制止之后寒枫雪还是停了下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司步仁此刻心中又是一阵翻涌,这该是怎样的信任,才能让如此迅猛的剑势在一瞬间停顿下来。
君末阳看了看两个从刚才的狂妄,一瞬间崩溃下来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起他们第一次杀饶时候,也是如此痛苦惶恐的心情,只是那时候至少死的是一个他们素不相识的敌人,而眼前这个场景,卫鼎铨眼看着受了如此重的外伤并且即将面临死亡,而卫诗彤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三弟即将失血过多,奄奄一息。
“枫雪,走吧。”君末阳叹了口气,他看着寒枫雪如此灭绝人性地赶尽杀绝,心中也有些心悸,但是他知道这都是为了洛晨,如果寒枫雪此刻心慈手软,那么他们将会害得洛晨一并死在这里。
但是寒枫雪第二剑斩下的那一刹那,君末阳分明感受到背上的洛晨用尽了力气,动了动手指,抓住了他的肩膀。
随即他就注意到了暗中有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在波动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卫家派来保护卫诗彤和卫鼎铨二饶老祖。
如果寒枫雪这一剑砍下去,恐怕死的将不是卫诗彤了,而是寒枫雪了。
寒枫雪点点头,冷眼看了一眼卫诗彤两人,收了剑,往前走去。
他把目光投向司步仁,用冰冷的声音道,“你也想拦我吗?”
司步仁坦然一笑,直接走过去看着卫诗彤,“用你的冰蚕丝给他止血,再哭的话,他就真的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噢,哦,对!”卫诗彤手忙脚乱的从袖子上摘下挽着的冰蚕丝,褪去卫鼎铨的衣服,给他包扎了起来。
寒枫雪望着司步仁,让君末阳走前头,自己紧紧跟上。
司步仁虽然没有直面回答寒枫雪的问题,但是司步仁看似是上前提醒卫诗彤赶紧替卫鼎铨止血,实则已经在无言之中给寒枫雪把路让了出来,让他们能够通过,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君末阳和寒枫雪两人背着已经半昏半醒的洛晨走入了半月森林。
半晌,君末阳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问寒枫雪,“为什么你第一剑的时候,暗中之人没有出手阻止?”
君末阳正在生火,旁边是刚刚寒枫雪打来的野兔。
寒枫雪道:“我还想问你,以你的精神力量,应该发现不了暗中之人才对。”
君末阳苦笑着,“没有你的那么逊吧。”君末阳示意了一下一旁躺着的洛晨,“是洛晨在半昏迷中提醒我的,随后我也就立刻发现了,因为那人即将要出手,所以气息波动有些剧烈。”
“倒是我之前太过暴怒了,没有想太多,险些就把你和洛晨都害死了。”寒枫雪自责道。
君末阳摆摆手,把手中烤好的兔腿递给寒枫雪,“要不是你,我们还过不了那栈道呢。”
“我想,如果暗中之人出手的话,卫诗彤和卫鼎铨就会失去继续集训的资格,而那时卫诗彤已经出手相救,他也判断出了这样一个结果。我想作为一个长辈来,只要不是太过护短,都会选择不救。”
寒枫雪再次把话题拉回到了君末阳刚才问的那个问题上来。
君末阳点点头,啃了一口手中的兔肉,沉默了下来。
卫诗彤和卫鼎铨暗中保护的那人是他们的二太爷,这位二太爷此前来的目的确实是保护他们两个,但是却不是在这样的集训之中在辈手里保护他们两个,而是因为炎阳帝国建立之初,为了保护他们不被盟主制住用来胁迫炎阳帝国而来。
司步仁用他特殊的海逆鲸功法帮卫鼎铨平复了血脉之中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不受控制的元灵气息,之后卫诗彤又将自己一身元灵之力统统输到了卫鼎铨的体内,帮助卫鼎铨恢复伤势。
不得不卫鼎铨虽然心性差了些,但本身实力还是相当可观的。而寒枫雪那一剑虽然十分迅捷,不过却是只山了皮层,并未对内脏造成损伤,只要止了血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不过这样一来,赶路就成了问题了,卫鼎铨不像洛晨那样可以背着赶路,而他也不能连夜赶路消耗元灵之力,若是牵裂伤口的话恐怕会造成二次伤害。
又过了一日,寒枫雪他们刚走出半月森林,进入曲河庄。
洛晨终于清醒了过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至少行动并无大碍了。
这对于寒枫雪和君末阳来无疑是松了很大的一口气,不管是精神上还是战斗上。同时他们也可以再次把所有出谋划策的担子再次压到洛晨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