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们的假期已经过半了,金渠和炎阳帝国的战火还在继续,只不过炎阳帝国也没能讨到些好处,这半个月他们已经接连换了三个城池进攻,却都久攻不下,没了先前一往无前的锋锐,此刻的炎阳军也不过是强撑着在作战,若不是其数量极大,恐怕也是掀不起多大波澜了。
至于那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卫世明发现几日之后那些黑衣人似乎已经换了一批了,人数变多了,但是攻势却没有那么强硬了,那是因为席燕翎见潜杀戮过多,于是早早地遣他们两人一组去到金渠北部屠戮魔族去了,之后的那支队,是命队了。
至于金渠北边的魔族,因为席如轩一干饶打压,还有后来的潜队,以及不知何时从云安转回莫名其妙来到金渠的洛青玉,这里的明面上出现的魔族已经几乎都被收拾干净了,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打压,让得魔族稍稍平息了下来。
一时间极北也好,金渠也好,哪怕是整个大陆,竟然在这段日子内诡异般地平静了下来,这似乎是这二十年间从未有过的平静,就连盟主等人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他在光明殿中坐了一,也不见有人来汇报些什么大事,于是便讪讪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顾自修炼了起来。
自从那****被洛晨和寒枫雪联手打伤之后,这位盟主大人似乎对修炼一事变得十分热衷了。
只是这日唯一的不平静,就是君末阳转醒了。
经过这半个月的休眠和寒枫雪几乎不眠不休的照棍养,君末阳的伤势却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君末阳只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话,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只是偶尔会这样,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然后没过多久,被人戳了几指,打入一道元灵和精神力,他就再次睡了过去。
那是寒枫雪故意不让他醒来,因为君末阳一醒来的话,势必会动弹地把伤口崩裂,所以寒枫雪干脆让他一直躺着,直到伤口基本愈合后,才让他醒过来。
也是因为这样,君末阳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末阳该醒了。”寒枫雪在一旁准备了一些汤药,刚刚温过,也不至于太烫。
白子沫这些日子里几乎每都往西苑跑,早上来,晚上才走。
她端起汤药,试了试温度,然后问道:“真的吗?”
寒枫雪点点头,算了算时间:“大概就在今日。”
白子沫这才放心了下来,端着药,坐到君末阳的床边,用枕头把他的头垫高,然后开始给他喂药。
才喂了三勺,只听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君末阳便醒了过来,把嘴里尚未咽下的药吐了满床都是。
白子沫也没有多什么,见到君末阳醒来,她是十分开心的,只是把药放到一旁,然后打来一盆水,用毛巾湿了湿,擦掉被子上的药渍。
君末阳还躺着,虚弱地看着白子沫从里跑到外,再从外跑到里,许久没有话的他却是有些憋不住了,扯了扯嘴,用手把正在擦被子的白子沫拉住,道:“我娘子,以后你喂药,就不能直接用嘴喂吗,你看把为夫给呛得……”
白子沫脸颊微红,一把掐在君末阳的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这家伙一醒来就调戏我!
然后寒枫雪就听到君末阳惊动地的一声惨叫,默默地摸了摸鼻子,走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洛晨靠坐在一旁走廊的护栏上,正出神地看着空,风吹过他的发梢,让他微微眯了眯眼。
见寒枫雪出来,他便转头过来,轻轻抿了抿嘴,开口道:“末阳醒了?”
寒枫雪苦笑着点头,“听他喊得那么中气十足,看来伤是已无大碍了。你在看什么呢?”
洛晨一愣,重新把头转回去,感慨道:“看这空,看这万里河山,看这苍茫大陆……”
寒枫雪也走过去,对着他坐了下来,一脚曲着放在上面,一脚挂下来垂到地上,随后才道:“今日气不错。”
洛晨点点头,前些日子的寒冷如今已然散去,时值开春,中州又偏于南方,因此气温回升也较为快些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太明白,我们如此奔波,是为了什么?”寒枫雪接着道,又一阵微风,两饶头发摆动着,话一落,顿时寂静了下来。
这片院子,本就没有多少人了,往日的热闹已经不再,空旷的空地中孤零零地立着一口井,一旁的水桶横倒在地上,也没有人去扶。
一旁光秃秃的树枝已开始抽出新芽,虽然极,但还是能看到那一抹新绿的。前日里满地的落叶也已被下人清扫了,这样看来,这树倒是显得有些孤单。
“许是为了使命吧。”良久后洛晨才开口道,不知是他此刻才回过神来,还是对于寒枫雪那个问题,他思考了这许久。
“可我们……有何使命呢?”寒枫雪显得有些落寞,他不过是一个世家公子,虽然出生那日起,便可以不愁吃穿,未曾体味过人间疾苦,但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生来如何,便是宿命,何来使命呢?
“使命可以有很多种,有些使命是与生俱来的,而有些,是被人赋予的。”
洛晨的声音很轻,很渺远,宛若是从远方传来的琴声,悠扬动听,却不失刚毅。
可能是他想得太入神了吧……
他们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他们确实都还不清楚,不过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们会明白的。
“我们的使命,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
随之而来的又是空旷到世纪般绵长的寂静,不再有人话,也没有风的声音,水桶依旧横躺在那里,没有人去将它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