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在对上莫深眼睛的那一刻败下阵来,所有的语言都在那丝凉意下苍白得要命。
莫深没管对面的失魂落魄,重新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这杯酒算你请我。”
“得了绝症为什么还要喝酒?”
手上传来了温热的重量,莫深抬眸,楚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中带上愠怒,似乎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你这是在管我?”莫深略微有些惊讶,笑了,“楚喻,你想用什么身份来阻止我?嗯?”
那声“嗯”的低沉尾音落在耳朵里像是小钩子一样勾得人心痒痒,两只手连接处似乎有细小的电流密密麻麻的顺着手臂直达心脏。
下意识的,他加重了搭在那只手上的力道。
莫深松开酒杯,收回手,站起身道:“算了,这酒我不喝了。”
“你曾经想要‘自由’,我代替他给你了。所以现在心满意足的过好自己的人生吧,我并没有想要扰『乱』你人生轨迹的打算。不要来妨碍我,如果你成了我的阻碍,我不会像他一样对你心软的。”
居高临下望着楚喻,才发现对方脸『色』此刻苍白得惊人。随着天际划过一道明亮的光,之后响起的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能撼动躯壳之内的魂灵,也令楚喻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丝狼狈和困『惑』。
无论是让楚喻身败名裂一蹶不振,还是掰弯楚喻让他死心塌地求而不得,这些选项对于他而言都不是难事。但是他无法在冠冕堂皇的替代了他人的人生后,还能腆着脸自顾自的说出要为原身报复之类的话。
毕竟楚喻是原身为之奉献了□□直到最后都不曾怨怼的人啊,他或许是个薄情到甚至残酷的人,无法理解荷尔蒙刺激下的不怨不悔,但却从心里尊重着这份深情的重量。
只要苦难给予的痛击和情感带来的挠心挠肺的折磨不曾降临在他身上,他终究无法感同身受。那么所谓的报复对他而言便成了无稽之谈,只是单纯的弄脏他的手而已。
不再理会楚喻,莫深转身向酒吧外走去。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潜在可能。
也许就因为苏宸和周子安从未接触过原身,所以才成为他另眼相待的存在。
……
熵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莫深一边用房卡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漫不经心的回道:
这是实话。
为熵解决掉ooc会带来的噪音之后,他就为了苏宸和顾北廷两头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与熵在心里有了间隙,也没什么兴致跟熵聊天。
这还是熵近期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莫深拧开门把手走进屋子里,随手关上门。换上拖鞋,在大床上倒下,闭上了眼睛,下一刻,沉入了识海之中。
空间里粉雕玉琢的孩子正抿唇望着他,那双异于常人的澄澈瞳孔之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踌躇不前。虽然依旧是那头柔亮的及地长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五官似乎长开了一些。
莫深背靠着沙发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空间顶部形似翻滚着的泥浆状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平整而光滑类似天花板的存在。这样的改变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整个空间还是呈现偏暗状态。
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灵透,这一次却带上了『迷』『惑』。
他在记人上一直令莫家众人颇为担心。于他而言,不够重要的人只要一段时间内不说话,很快他就会从名字开始忘记,慢慢的,脸也会忘掉,最后,说过的话,一起做过的事,一点不剩的如指缝间的细沙都将流得干干净净。
两周,他就开始渐渐淡忘了系统的存在。只要时间足够长,那些穿越的时光慢慢就会变成他梦境的一部分,甚至梦境之中的人连脸都终将成为一片虚无,再也不会被记起。
见熵盯着自己并不说话,莫深手臂支着下颌骨偏头笑道,
熵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分明透着困顿和『迷』茫。
这个系统在慢慢的越来越接近人类,可是自身似乎对这样的变化一无所觉。
莫深收敛了笑意,淡淡道:
小系统语气急促几分,
注定?
心里玩味着这个词,莫深嘴角上扬,
熵嘴微张又紧紧闭上,最后只换来一句:
意料之内的答案。莫深耸肩,他压根没指望熵会把一切都告诉他,毕竟拼图的线索要自己找才是乐趣:
等了一会儿,见莫深似乎没有再搭理他的想法,熵小声问道: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了拉莫深的衣服: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惶恐不安,混杂着那份纯洁的美丽和稚子的懵懂,像极了人类恐惧孤独的模样。莫深无奈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他:
熵学着他的姿势盘腿坐下,但却一板一眼与他截然不同,动作有几分笨拙和僵硬不掩良好教养,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规矩而乖巧。
莫深『摸』了『摸』他的头。
头上的暖意和重量令小小的脸上风云变幻,眼里情绪剧烈的挣扎着,最终似乎终于决心,抬起头正『色』道:
从未听过的名词令莫深提起几分兴趣。
熵点点头:
莫深挑眉问:
熵定定的望着他: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