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琬珺听到门口穿轻缓的脚步声,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高远的天空中。
开口说的话却是对着此时进入病房里的杜清瑾说的,“你来了。”
随后,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杜清瑾。
她的语气很淡然,没有一点诧异,因为她一直都在等着她到来,如今终于等到了,自然没有感到意外。
杜清瑾的脚步微顿,只是心中微微的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恢复了平静,“原来你一直在等我啊,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两个人此时对话的语气就好像两个好久不见的好朋友,互相寒暄一样没有隔阂。
只是其中的暗涌只有了解二人关系的人知道。
伊琬珺一边颔首示意她过来做,一边浅笑着说:“十年了,是够久的。”
杜清瑾也没客气,来到床边,来开椅子,坐了下来。
听到伊琬珺饱含深意的话,只是淡然的扯了扯唇,“怎么会,前几天不是刚见过。”
说着,她的视线朝着伊琬珺被子下面的腿上扫了一眼。
伊琬珺轻叹一声,“能和我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吗?”
杜清瑾静静的看着伊琬珺,当听到她的问题,竟然不由得用鼻音发出一声冷笑,“伊琬珺,能不能收起你的虚伪,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那些还重要吗?”
伊琬珺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而是坚持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你苦心设计了一个假死的骗局到底是为什么?你难道就没有为之灼考虑过吗,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一想到,那天在废弃工厂,杜清瑾现身的那一刻,沈之灼眼底流『露』出的那种悲伤和茫然,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杜清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竟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直到笑的眼角都湿润了,才渐渐止住了笑。
“他无辜,呵呵,伊琬珺,那你说谁不无辜,啊?”杜清瑾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释放出了阴寒的气息,还有着浓浓的哀伤萦绕。
这让伊琬珺有些困『惑』不解了,但却没说话,只听杜清瑾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和沈泓远吗”
伊琬珺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没说话,而是耐心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杜清瑾却没顺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话锋一转,望着伊琬珺的眼睛,表情怪异的说道:“你说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烧成灰烬,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嗯?”
听到她的话,伊琬珺浑身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即狠狠的咬住了下唇,似乎被勾起了内心深处最痛的那个伤疤,疼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如纸。
放在被子上的手更是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无法消散心底那比这更加要浓重数倍不止的疼痛。
见到她这幅样字,杜清瑾满意的笑了,“是不是很痛苦,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不是让你恨不得被烧成灰烬的那个是自己?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是不是让你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罪过?”
杜清瑾此时的表情变得有些癫狂,看到她这样子,隔壁病房里的众人有些坐不住了。
纷纷议论着,是不是不能在放任她和伊琬珺在一个房间里,若她要是突然做出什么伤害伊琬珺的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还是这里的长者林叔站出来阻止了大家,“夫人说,没有她的示意,大家最好不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