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了么?”林青反问道。
楚羽摇了摇头。
“是鳄鱼。”
楚羽一愣。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只听“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响起,无数双血红的眼睛从沼泽之中缓缓露了出来。
楚羽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两头鳄鱼好对付,七八十来头也无非是多费些力气罢了。可眼前这些一眼望去……怕是有上百头了!
“秋蝉,铁条,你得借我一个,”林青满脸凝重,低声对楚羽说道:“这些畜生皮糙肉厚,如果徒手我恐怕还真得交代在这里。呸!一代大宗师没死在惊天动地的决战中反而是死在了这些又脏又臭的畜生嘴里,怕是要笑死个人了。”
楚羽一边点头一边将秋蝉递了过去。
林青摸着枪杆,感慨道:“其实,我还是用你那根铁条用的比较顺手。紫电裂天你必要的时候可以卸下来,毕竟那玩意儿一直在不停地洗刷你的经脉,对你的战斗力也是一种削减。”
“或者你用紫电裂天?这样也省了我的事儿。”楚羽盯着鳄鱼们的动向,轻声道。
“你还是不要小看这四神剑的效能为好,”林青道:“我虽然使用紫电裂天确实不会被其中的邪意影响,然而我要压制它,反而会使我的战力折损,还不如空手来的实在。小子你要记住,有些时候不是东西越好对你就越好,合适的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知道了,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林青微微一笑,手中秋蝉挽了一个枪花,端的是异常漂亮。只听他轻声道:“秋蝉也好,一寸强一寸长,长枪更适合在这种时候……以少敌多!”
他的眼神骤然变了,大喝道:“杀!”
……
凌家的车队并没有像他们宣言的那样直奔长青门而去,堵住长青门的山门讨要说法。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取道华山山阴,直奔长安城而去。
不到一个月,凌风月便已经坐在长安城的城主府内喝上了刘天南亲手泡的茶。
“刘城主重伤出愈,我便过来打扰,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事出有因,不与刘城主、萧盟主当面谈清,怕是不能解我心头之惑,不能服江南家族之心呐。如此一来,中原一心对抗外敌的事情,怕是就不能顺遂两位的心愿了。”
凌风月静静地坐在左下首的位置,眼眸低垂,声音轻柔地说道。他的桌上除了精致可口的山珍海味以外,还有一炉崭新的香。
那香名龙涎,是世代凌家人的最爱。也是凌风月自己带来的物件儿,并不是长安城城主府所提供。
主座之上自然是坐着长安城城主刘天南。此时的刘天南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苍白之中还透着些许蜡黄。上次的伤兴许是好了,只是元气却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他的右下首顺次坐着刘琮琤、江一白、吕清扬和张白衣三人。还不待刘天南张口回应,刘琮琤却已经冷哼一声说了话:“不明白凌家主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您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是兴师问罪来了?可明明得罪您的是江南公孙家和长青门吧?您来长安城又有什么意思呢?”
凌风月微抬眼皮,看了一眼刘琮琤,笑道:“久闻刘琮琤刘少城主不论是样貌还是武艺,都冠绝江湖女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妨摆明了跟少城主讲,长青门与洛阳城、长安城的关系亲厚,这是全江湖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我若不能和刘城主、萧盟主将道理讲清楚,长青门去了也是白去。长青门门主楚羽和杀人凶手合作成事,这无论如何都不可不讲清楚道理。”
刘琮琤面色冰寒,眼神直逼凌风月,冷声道:“旁人不知我却知。那屈家小儿子乃是轻浮放荡之徒,平日里不知害死了多少良家女子,可谓死有余辜。锦瑟究竟是杀了人应当偿命,还是为民除了害需要褒奖,这个事情还须商榷!”
凌风月轻飘飘的与刘琮琤对视,轻声道:“少城主执掌长安城的情报部门,着实令人佩服。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凌家的情报工作做的也还可以。有情报说刘少城主倾心于长青门楚门主,我起初还不信,今日看少城主如此咄咄逼人的回护态势,看来情报是真的了。啧啧啧,奈何你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楚门主已经心系唐门继承人苏沁姑娘,据说两人两情相悦,少城主还是放手吧。”
只听“啪”地一声,已是满脸通红的刘琮琤拍案而起,双目之中似有羞愤之火喷出。知晓少女心事的人本就不多,平常除了刘天南以外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在她面前提起。凌风月却就如此坦然而大咧地将之揭露了出来,不由得让刘琮琤不恼羞成怒。
刘琮琤指着凌风月,竭力压制住自己内心杀机,冷声道:“凌先生,我们赏讨正事,你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凌风月坦然道:“少城主心中有所偏向,如何还能保证正事谈的公正有度?不如不谈。老夫名中带有风月二字,若是少城主不嫌弃,我们聊一些风月之事,老夫也是极为乐意的。”
“你!”
刘琮琤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道淡淡地、中气不足的声音打断了。
“琮琤,好了。”
她冷哼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刘天南笑着看向凌风月,道:“小女不懂事,让先生见笑了。不过我与楚门主相识,确实是少年豪杰,我们家琮琤芳心暗许,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言之事。自古美人爱英雄,我且腆着脸先夸自己家姑娘是美人,再由衷地赞一句,楚门主实乃江湖英雄,也便毫无心理压力了。凌家主觉得我说的可是么?”
凌风月缓缓挺直了身体,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