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南点了点头,感叹道:“千山万水,几日之间便能将信送到,放在以前,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得不说,这驿路的建立,算得上是千秋万代的基业了。”
刘琮琤微微低了低头,轻声道:“可是促成这项伟业的牵头人现在却是生死不知。”
刘天南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那日我感受到云梦泽深处爆发出了整整四颗璀璨星辰,霎那点亮整个大宗师的夜空。可其中两颗转瞬即逝,另外两颗也在一番碰撞之后黯淡的摇摇欲坠。那应当便是林青和追杀他们的凌家所谓的一个‘大宗师’,至于另外两个大宗师是谁,我猜不出来,但我觉得其中一个应该不会是楚羽破境,我知道他是什么水平,他不可能这么快。”
“所以他依然生死不明?”刘琮琤猛然握紧双拳,豁然抬头之后,眼眶之中有着泪水在打转:“凌家这一帮人太过卑鄙!我真该一枪将那凌风月戳个对穿!”
刘天南苦笑道:“痴儿……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要再出去乱说了。如今北方江湖好不容易和江南世家达成了共识,所有人都在为江湖一统准备着,切不可因为你的一些话坏了整个中原江湖的未来。”
刘琮琤倔强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去,抿着嘴唇不说话。
刘天南再次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双手按在自己女儿肩上,轻声道:“听说苏沁和吴央都已经到了岳阳城中,并且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刘琮琤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说呢?倘若那个小子死了,这一个唐门门主继承人和一个天才剑客,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不急着为自己未来的丈夫或者友人复仇呢?”
听到“未来的丈夫”几个字,刘琮琤的脸色微微一白,但是很快便被其他的神色压了下去。她若有所思地道:“那么他一定在岳阳城中了……他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离开?难道是受了很重的伤……”
“别瞎想了,至少他还活着。”刘天南拍了拍自己女儿,道:“放心吧,那样一个孩子,是不会在这个江湖之中籍籍无名的。”
……
所有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都在为整个江湖的一统做着自己的事情。
橘子林中,一座小亭隐于其中,周围溪流环绕,泉水叮咚。亭中坐着一位鹤氅老人,正与一位身着穷酸书生衣袍的三十左右的男子笑谈着。
“江二统领,不是老夫夸你,你当真是我见过的江湖武夫之中最有气度与见识之人了!老夫游历中原边境数十载,其风土人情刻画心中,只是无从诉说,便只能憋在心中,实在是有郁气难出。实不相瞒,老夫寄情山水之间,听起来风雅得很,实则是对中原已经心灰意冷,武夫当道,文人不得出头,这实在是有失偏颇。二统领既然如此看得起老夫,老夫便去长安城之中为长安城主效犬马之劳,又有何不可?”
坐在老人对面的江一白微微一笑,抱拳道:“宗老先生言重了。您的见识与抱负,世间罕有能及者。中原想要长治久安,少不了您这样的能人。老先生所言我不能再赞同了,唯有一点我且冒昧更正。那便是宗老先生此去虽是长安城,但却是为天下百姓谋太平!连同我们刘城主在内,皆是天下孺子牛!”
……
被拓宽了的山道之上,有着一队肩扛铁器炉具的壮汉。领头的是一个绿衫汉子,看上去有着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转头看了一眼累得气喘吁吁的众人,咧嘴笑道:“你们这帮龙泉山庄的家伙们,就是头脑一根筋!说了路途遥远,你们这些家伙式儿用板车拉着会比较方便,可你们偏是不听呢!”
队伍中有个汉子高声道:“那怎么行!从我们龙泉山庄到长安城,一路不少颠簸山路,这些都是我们吃饭的东西,比命根子还金贵!要是放在板车上,弄坏了我们找谁哭去?!”
绿衫汉子哈哈大笑,道:“少庄主,我就喜欢你这话糙理不糙的德行!不过要我说啊,男人嘛,还是命根子更重要一些!你说你要是生不出来儿子,这一身本事没处传,可不也就废了么?”
那方才回话的年轻汉子抬起了头,骄傲道:“以前担心这个,现在不担心了!我们既然已经跟你吕清扬往长安城去了,就已经定下了决心!今后再无龙泉山庄,只有咱们将来王朝的铁匠铺了!”
“外行话!什么叫铁匠铺?那叫军器监!”
……
蜀山之上,唐门山门。
清风吹来,浓雾被吹的消散了不少。唐不苦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刚刚出现的萧正风,苦笑道:“我就知道你得让我唐门淌这趟浑水。”
萧正风微微一笑,没说话。
“唐门弟子,将做战场斥候。并且由我来亲手培养出一批暗杀队伍,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位唐门门主深吸了一口气,道:“也好,也该让胡人和蛮子还有咱们中原江湖,重新拾起对咱们唐门的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