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琪一声没吭,转身走了出去,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兴趣,或者是懒得听。
林青没有阻拦张小琪出去,也没有让苏沁吴央出去。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
……
洛阳城。
王凝之挎着篮子走在街巷之上,不时停下来与街边的小贩讨价还价,俨然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眼角的几丝皱纹以外,她看上去和二三十岁的少妇没有什么区别。
买完了这一天用得着的东西,她缓缓向家中走去。其实从楚羽、吴央和苏沁三人离开洛阳城之后,她便不怎么喜欢在家里那个大宅子之中待着了。她感觉空荡荡的宅子里似乎像是一个坟墓,正在逐渐将她拉入深渊。她不想这样,于是便尽可能的出门闲逛,将时间消磨在宅子以外的地方。家中满是那些人儿生活存在过的痕迹,除非入睡,否则她并不想被这些脆弱的情绪包裹。
她是曾经江湖中的三月雨,可以温和连绵,但绝不应该矫揉造作。
绕过一个巷口,她停下了脚步。面前左手边是那家洛阳四奇之一的古佛包子铺。王凝之记得,楚羽最喜欢的早饭便是这家包子铺中的大肉葱馅儿的包子配上一碗红红的、热气腾腾的胡辣汤。他小时候每天清晨出去跑步,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回来几个包子给自己吃。自己不习惯大清早就喝胡辣汤,那其中的辣意会让自己感觉不太舒服,但是那包子还是确实对自己的胃口。
想着想着,她才发觉现在似乎不是回忆感伤的好时间。记忆与伤感从来不能阻拦她的脚步,她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阻拦她去路的人。
她微微一笑,道:“徐老板,好久不见,你这包子铺又开张了啊。”
有着茂盛的胡子的徐老板同样微微一笑,回答道:“前段时间有些私事,出门处理了一下。这包子铺终究是我吃饭养家的家伙,总是要回来继续开下去的。况且我身为洛阳四奇之一,倘若真是不干了,那可不就太对不起慕名而来的四处游客了?”
王凝之缓缓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笑道:“林老爷子早就不在洛阳城说书了,野棋摊那边那个邋遢汉子也不知跑去了何处。洛阳四奇现在名副其实的只有你这包子铺和华阳峰上焚香堂了,当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徐老板闻言哈哈大笑,道:“王夫人这话乍一听来,那可真是心怀天下之言,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如此。但是倘若大家都像我一样,知道了那陆诩林知北的离去都与您的儿子有关,还会不会认为您是一个这样的人呢?”
王凝之一笑置之:“他们二人想去何处乃是他们的自由。我们只不过是有幸相识,他们不过是对我儿青眼相加罢了。事实证明他们两人眼光确实不差,毕竟见证了长青门门主的长大。倒是你,徐老板,你还真以为,这些年来我不与你生是非,就真的不知道,当初用迷魂香之类的手段控制杀手方寻绑架我儿子的幕后人物,就是你吗?”
徐胡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看着王凝之的眼睛,轻声问道:“你知道是我?”
“你也太小看宗师境界的三月雨了吧?当年我随我丈夫在江湖之中创造传说的时候,你胡子还没留起来呢?”王凝之笑道:“不过是形意门余孽罢了,遮遮掩掩这么多年,累不累?”
徐胡子的拳头渐渐握紧,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地颤抖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在早些时候进白马寺杀了我?”
王凝之脸上笑意不减,“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还不是因为我家男人说,白马寺乃是佛门清净地,不可妄造杀孽。他相信方丈有能力将你这个冥顽不化的凶徒点化,这才劝住了我。现在看来,是他错了。他哪里都好,唯有一点,就是总是觉得什么事情自己都是对的。现在我能证明有很多事情他都错了,可是他却死了。”
王凝之开始抬脚向徐胡子走去。
“你今天把我的心情弄糟了,准备好被我揍一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