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现在可怎么办?”墨清宁梨花带雨的拉着罗氏的手。
罗氏脸色沉郁的闭眼一瞬,为今之计,只能拉个替死鬼了,只是这个替死鬼让谁来呢?
今早墨清宁并未来给墨老夫人请安,说是染了风寒,唯恐过给老夫人。
到底是最疼爱的孙女,墨老夫人一听便要亲自去凝光阁一趟。
沈清柚不着痕迹的端详着罗氏,从罗氏说到“风寒”二字时,表情细微的不自然,她就知道这必然是一出好戏。
凝光阁
墨清宁身子紧绷的躺在床榻上,掩在被褥之下的手紧攥在一起。
听到屋外的渐进的脚步声,她方才揪着眉头,蜷手抵在唇瓣上故作难受的咳起来。
虚掩的门稍一推便开了。
“祖母怎么过来了。”墨清宁抿了抿苍白的唇瓣,气若游丝的说道。
眼见她要起身,走近的墨老夫人作势轻压在了她的纤弱的肩上,面露忧色的叹了口气:“这好好的,怎么就染了风寒呢?”
墨清宁扯着嘴角虚弱的笑了笑:“想是昨晚在榻上歇息着凉了。”
余光下意识的瞥向似笑非笑的沈清柚,她轻眨了一下眼睛,眸光着了些许心虚。
“这凝光阁的下人怎么当差的?”墨老夫人刻板着一张老脸,神情之间皆是不悦之色。着了怒火的老眼扫了屋里一眼,严词厉色的道:“伺候的巧儿呢?”
这阵仗显然是要拿人问罪了。
“祖母莫要怪巧儿,她许是有什么事呢。”墨清宁搭着墨老夫人的手,一派的善解人意。
这让墨老夫人瞧的心疼不已:“桂嬷嬷。”
伺候一侧的桂嬷嬷会意的微微颔首,便转身走了出去。
罗氏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心提到了嗓子眼,稍一侧眸,便对上了沈清柚深邃透彻的清眸,那双眸子仿似看透了一切般,让她顿感不安。
不到片刻,桂嬷嬷面如土色的急步走了进来,仿似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般。
桂嬷嬷跟在墨老夫人身边数十年,一向沉稳得度,向来是处事不惊,如今能让桂嬷嬷变了脸色的,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还请老夫人亲自过去一趟。”
墨老夫人回身瞧了神色大变的桂嬷嬷一眼,不由眉头一皱。
一进侧屋,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见那一方床榻上,李岩死不瞑目的躺在上面,蓝白的衣衫近乎成了鲜红的血色,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支沾满了血污的金簪。
五尺不到的地方,巧儿歪着头,嘴巴微张,瞪着眼睛被一道白绫悬吊在了房梁之上,她的脚下还有一张圆凳椅子。
沈清柚轻掩的口鼻,将这看似天衣无缝的一幕纳入皆是冷笑的眼底。
李岩可是尚书府的嫡子,这来头不小,如今死在了墨府的院子里,当真非同小可 ,饶是墨老夫人都不禁变了脸色。
“怎么,怎么会这样?”稍后跟来的墨清宁攀附在门旁,面色煞白的噙着泪。
“宁儿,你怎么过来了。”罗氏连忙担忧的扶住了她。
“宁儿,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墨老夫凝重的问道。
墨清宁装腔作势的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抬起眸子,似缓了缓神,须臾含着哭腔道:“李公子前日同宁儿说瞧上了巧儿,想要要回府上去,可巧儿一片忠心,只想跟着宁儿,那曾想这李公子会行如此苟且之事。”
这话说的倒是巧妙,三两下便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不管墨清宁说的是真是假,形势当前,也只能是李岩暗夜潜入墨府,想要对巧儿行不轨之事,却被巧儿杀了。
至于那支插在李岩心口上的金簪,根据墨清宁的说法,那是她赏给巧儿的。
墨老夫人着人收拾了一下屋里,唤人抬着两具尸身,亲自去了一趟李府。
目送着墨老夫人走后,罗氏母女皆松了一口气。
“我顶多绝了他的后,没想到,你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把巧儿拉来当替死鬼了。”临走前,沈清柚倾身伏近墨清宁的耳边,轻声带笑的说道。
墨清宁神色一僵,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望着她泛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