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注定是多事之日。
前有墨府嫡女深夜中了蛇毒的消息传出,后有萧府二公子身染怪病,一病不起的消息传开。
人人都道这是有妖孽在作祟,可佛门清净之地,此言纯属无稽之谈,未免流言一发不可收拾,身为太子的的宋昊天当即下令不得谈论此事。
纵然这事是夜黑风高偷摸着干的,旁人不知,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一概不知,譬如墨清宁、萧成藩、萧冰玉。
若他们借题发挥,趁势又导演一出戏的话,难免她不会沦为众矢之的,与其等着“被”定罪,倒不如出其不意。
于是消息传开不到半个时辰,沈清柚便动身去了一趟墨清宁的屋。
听闻蛇毒是哪位国师解的,但进屋时,除了没瞧见国师与宋昊天的身影,倒是多了她未曾见过的一些世家小姐围在床沿边与墨清宁说着关心的话。
想来国师与宋昊天都去了北院,不过她实在是想不通,一堆死蛇竟能将萧成藩给吓出病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亦或者是凑巧萧成藩有什么隐疾?不过不管是因何故如此,不死还真是便宜他了。
隐在门外的沈清柚狠狠地拧了一把大腿,那股子疼意让她皱了皱眉,眼眶瞬间泛起了雾气来。
“宁儿妹妹。”
她乍起的声音,让屋内陷入了沉静,一时间她成了聚焦点,众人的神情各有异同,有不悦、有疑惑、亦有有轻蔑……
墨清宁见了她,心底登时窜气,深夜放蛇是萧成藩的主意,可这蛇却深夜出现在了她的屋子,除了这贱人,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如今倒是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
沈清柚视而不见的全身心投入到做作的演绎之中,她比似西子弱几分的抬袖抹了抹眼角,疾步走到了床沿边,嗓音哽咽:“这后山的毒蛇倒是不长眼的,妹妹身子金贵,这番可是受罪了。”
此言,一语双关,旁人听了只觉是关切之言,知晓事实的墨清宁听了,却是天大的讽刺。
墨清宁毫无血色的小脸爬上了一抹愠色,不等她出言,便只见沈清柚胡乱擦了一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脸。
“妹妹放心,姐姐这就替你报仇去。”
任由墨清宁如何的想挣脱她的手,她就是不动声色的巧用力度,将之握的紧紧的。
旁边的世家小姐见了,不由皱起了眉头,面上皆是嫌弃之色。
墨清宁被她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四目相对,她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故意二字。
嗫嚅了一下唇瓣,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的李家小姐出言打断了:“你打算怎么给清宁报仇啊?”
呲声带笑的声音,俨然是将沈清柚看做了一个笑话。
沈清柚也不怒,而是故作听不懂她话外的讥诮,抽泣着道:“我这就去后山把那些蛇给杀了。”
还真是蠢货,众人心中无不这番想法,却只有墨清宁心下猜忌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话音落下,她早已起身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显得又蠢又天真。
“清宁,你家这乡野来的土包子倒是个好玩的。”
“还杀蛇?那蛇不咬她,算好的了。”
墨清宁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了一抹合群的弧度,这贱人初至墨府时,不正是这番迷惑她的吗?
听着屋内传开的笑声,沈清柚步履缓缓的走着,微凉的指尖轻抹掉眼角的泪痕,容色之上的人畜无害渐渐被沉着淡然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