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到嘴边,她平复了心情:“为何这样问?”
谢良辰道:“先生提及过自己的家在广阳王属地,广阳王属地如今被前朝余孽占据,于是猜测先生可能亲身经历过那战事。”
许汀真长叹一口气:“正是如此,广阳王被辽人和前朝余孽联手算计,属地被攻破,整个广阳王府都被血洗,朝廷兵马迟了几日才赶到,只救回广阳王一个旁系的子弟,前两年还封了他女儿为郡主。
去年那位郡主到辽州祭拜广阳王,当年从广阳王属地逃出的百姓,不少都去瞧了,我也前去凑了凑热闹。
那位郡主哭得很厉害,安抚大家说,朝廷会拿回属地,让大家回到家乡。
不要说那位郡主不可能对广阳王和王妃有什么真情意,就算那些百姓,经过了几次战乱,又过了这么多年,早就被朝廷安置到各地,谁还会想着回家?无非是为朝廷造势罢了,朝廷要征伐前朝余孽,就要多收赋税,四处征兵,说到底都是手段。
我深入乡野四处行医,看得太多,战乱时满地都是饿死的人,医者又能救多少?要不是遇到了你,这一身医术和炮制药材的法子,我大约都要带入土中了。”
谢良辰伸手拉住了许汀真:“先生,眼下太平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许汀真道:“但愿吧!”
许汀真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黑蛋几个人的笑声,几个孩子一手端着鸡汤,一手拿着饼子,吃的高兴。
陈老太太迎出去道:“慢点吃,有的是,今天都让你们吃饱。”
许汀真也不禁跟着露出笑容,在陈家村久了她整个人也变得柔软起来,许多从前绝不会说的话,如今也与良辰说了。
看着陈家村这样,她更愿意相信,将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
苏怀清出了陈家村,马不停蹄地向官药局而去。
“你去找秦将军,”苏怀清吩咐小厮,“与秦将军说,一会儿我要带着药铺管事和掌柜去衙署,顺利的话能与知县大人将整件事说清楚。”
小厮应声心中有几分不解:“大爷,刚刚我们不是遇到了宋将军吗?大爷为何不将这件事告诉宋将军?”
苏怀清想到宋羡刚刚的疏离和冷漠。
“我与宋将军没有交情,”苏怀清道,“我就是个生员,就算有要事禀告,也要先去镇州衙署,即便事关重大,也要衙署官员上报给宋将军。”
苏怀清与小厮分开行事。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镇州衙署中,正在看手里文书的曲承美听到禀告:“大人,百济堂长孙苏怀清带着药铺的掌柜和管事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官药局的药工。”
曲承美有些意外:“来做什么?”
文吏道:“苏生员是来认药的,他怀疑诬陷陈家村用的药材出自苏家,于是将相关人一并带了过来,请大人问审。”
曲承美奇道:“还有这种事?”最近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他从前真是闻所未闻。
曲承美起身去前堂,不忘记吩咐文吏:“去禀告给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