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呢?也歇下了?”
“应该是。”
说话的两个人松了口气。
谢良辰抬起头看了一眼宋羡,说话的两个人应该是宋家家将。
两个人就站在不远处小声交谈。
“大爷可算歇下了,我这阵子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不是,我都听了好几遍了,前些日子我刚办完差事回来,就看着大爷又在捧着家书看,吓得我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又跑了出去。”
“我跟你说,就连代州王家村的人都知晓了。”
“刚进京城的时候,大爷说什么来着?让我们远离京中那些地方,还说他如今与往常不同了,让我们更要严守本分。”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过?更别说那些地方,大爷这哪里是训斥,分明是找借口……”
“嘘,别说了,差不多就行了,难不成你想去马厩喂马?”
两个人不再说话,结伴快步走开了。
谢良辰抬起头看向宋羡:“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事连王家村的人都知道?”
“没什么,”宋羡道,“大约说的是带兵回京,总算等来了消息,我不免与王里正多说了两句。离开代州之前还要嘱咐他们准备好,等着镇州送纺车。”
她信才怪。
谢良辰仔细想了想,大约知晓宋家家将在说些什么,为了宋阿弟的颜面,她只能不拆穿。
谢良辰道:“不能因为这样就将人发去马厩喂马。”
宋羡道:“我们两个站在这里,他们都没有察觉。”
谢良辰道:“你这样将我遮的严严实实,谁能瞧见?”
听着她略带娇嗔的声音,宋羡心中又是一悸,忙念了一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谢良辰许久没有听到宋羡的声音,她微微扬起头投去询问的神情,却不料他垂下头,温热的嘴唇再一次压在她的额头上。
这次不同于上次一触即分,而是就这样停顿了片刻。
“回去吧,”宋羡再开口声音略带沙哑,“不能再久了。”
谢良辰加快脚步,一鼓作气回到房中,拴好了门,然后脱下衣服躺在陈老太太身边。
“哪去了?”
陈老太太忽然一声咕哝,吓得谢良辰一颗心提起来,她正思量要如何解释。
陈老太太又道:“咕咕咕,回来吃食。”
谢良辰长长地舒一口气,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做贼心虚过,不过外祖母……也真是吓人,说梦话也这般应景儿。
缩在被子里,手背刚好碰到脸颊,感觉到一片滚烫。
好在赶路太累,没多久谢良辰就睡着了,整个客栈只有宋羡的屋子依旧亮着灯,他先是将带出的公文看了一遍,又想起方才与辰阿姐说的那些话,明明单独相处了好一会儿,却又觉得什么都没说。
只有成亲之后,才能时时在一起,他还要努力将婚期尽量提前些才好。
第二天,宋羡照常起身去练拳脚,回来时,正好瞧见谢良辰被陈子庚拉着出了屋子。
谢良辰站在宋羡前面开口道:“宋将军。”
宋羡应声,眼睁睁地看着谢良辰被高氏叫走,看着谢良辰的背影,宋羡表面上神情平静,心中却五味杂陈,她说会跟他说话,就唤他一声?这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