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动了动唇还真是有些说不出口,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把在靖王府的遭遇说了出来。
安振远眉头皱得很紧:“十三皇子……哦!靖王他居然这样对你?”
“爹,其实他对我也不是不好,但绝对谈不上感情。他娶我可能还是念在当年你对他的栽培和救命之恩。他爱的是安佳音!”
看着面前的女儿,安振远一脸悲愁,他抬手扶额闭上双眸,很久才缓缓睁开,轻轻叹了一口气:“可你已嫁他为妻。如此再与外男这般……”
安振远顿了一下:“总是不合礼法。何况你还是靖王妃,皇家赐婚逃不掉的。你这样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东旭。”
要是没有找到儿子,安振远也许还真的不怕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不是她安阳一个人的事情,如果被皇上知道安阳给靖王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怕是整个安家都难保。
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儿子,他又怎么可能不在乎!
安阳沉默了,她无法辩驳。虽然她知道父亲说得没错,可是她又怎么舍得。东方燃为她做了太多,何况他的蛊毒还没有解,她更加不可能放弃他。
过了好一会儿,安阳才抬起头:“爹,我会想办法让靖王给我休书。如果没有东方燃,女儿活不到今日。他本来就深中蛊毒,受不了太大刺激。还望爹爹不要将今日的话说给他听。”
看着女儿声泪俱下,安镇远心如刀绞。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当然知道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共度余生是怎么一种煎熬。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做这个恶人。
“阳儿,且不说皇上那里如何惩罚。你觉得靖王会同意吗?如果他真有那个打算,你现在还会顶着靖王妃的头衔吗?”
他看着安阳的眼睛,虽然安阳尽量躲闪,但他还是看出了端倪。
司马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她?当时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就是不肯和离。安阳比谁都知道那张纸何等难求。
“爹!可是女儿做不到。爹爹是不会知道女儿独自一人,在举目无亲的京城是怎样熬过来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周边都是南华郡主的人。要不是他,女儿怕是熬不过那样孤独无助的日子。”
安镇远掩面默默垂泪,他虽然没看见,但他能感受到。因为他也经历过那样无依无靠被人牵制的日子。
可是眼下的情形让他也接受不了安阳明知道一切都没办法解决的前提下,还如此涉险。
莫说是一个麒麟堂堂主,就是当年的潋滟公主身后可是阎王殿,还不是没能保住一世安好!
“与皇家为敌总是下下策。别忘了当年潋滟公主的结局。如果不是她,当年你外公怎会一时糊涂犯下那样无法挽回的大错,又怎么会落得那般下场。”
“爹爹,您知道外公是何人?那您可知我小舅舅现已归京?”安阳擦了一把眼泪看向父亲。
安镇远一愣,发现自己说走了嘴。他想掩饰却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你说什么?小舅舅?何人?”
当年十七皇子父子的尸体赫然摆在安镇远面前,他当然不会认为他们中有人还活着。
“外祖母其实当年是双生。一个拖人送出了皇宫交给了外公,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的六皇子奕王。”安阳把知道的事告诉了安镇远。
安镇远上前一把抓住安阳的手臂:“你还知道什么?快都告诉为父!”
看着一脸激动的安镇远,安阳抬手把父亲的手轻轻推开:“我也就知道那么多,外祖父其实就是十七皇子。也就是说其实司马靖论起辈分,我还应该叫他一声‘表舅’吧!“
安镇远差点儿从木墩上摔下去:她说的没错。这丫头居然什么都知道了,看来这样一来她更加不肯回头了。
“爹,其实我想助司马靖夺位。也许只有他登上大宝,我才有希望摘下靖王妃这顶帽子。”
安阳眼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东方燃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可是你觉得靖王真的会同意你离开吗?你可是占了正妃之位。即便你想走,怕是他为了自己的颜面,宁愿你死都不愿放你离开吧?”
安阳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父亲说得没错。可是她相信司马靖也不至于绝情到将她赐死吧!她要赌,反正大不了一死。
安镇远似乎猜到了安阳的想法:“可是你想过吗?如果你赌输了,陪上的怕是不止你一人。父亲倒是无所谓,其实自从你娘去了,父亲的心也死了大半。要不是还有你让爹牵挂……”
威震八方又如何?照样逃不过一个“情”字。安阳在父亲眼中看到了绝望。
安阳的心如同被万千蚂蚁噬咬,那种痛让她几乎无法坐直身子:是她太自私了吗?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如何能舍得放弃东方燃?可是让她放弃弟弟,安阳同样做不到。
就在这时,大帐的门帘被轻轻撩起:“安安,你不必为难,我走便是。”
东方燃赫然出现在门口,他脸色苍白,话不长,但说得很吃力。看来他们父女的交谈他都听了去。
安镇远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毕竟他们刚才谈了太多不能为外人道的机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