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燃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天一夜真是累得不轻。看看周边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简单吃了几口难以下咽的饭食就打算各自回去休息。
席间安镇远突然抬头看安阳:“阳儿,你说的那个奕王确实是你亲舅舅?不是皇上的儿子?”
安阳低着头掰着死面馒头:“是啊,千真万确。谭章谭老将军亲口说的,应该不会错。”
安镇远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没再说什么。
大家磨磨蹭蹭总算结束了这样一顿艰难的晚餐,便告辞各自休息去了。
安镇远送走了几个晚辈却没有立刻休息。他起身吹熄油灯,换上夜行衣悄悄出了大营。
这一去直到月上柳梢,他才披星戴月地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刚刚下马就感受身后有气流涌动。这动静还真是小,但似乎对方又故意让他知道。
他赶紧防备地转身,赫然出现在身后的居然还不是一人。东方燃和安东旭齐刷刷立在那里等着他回头。
“你们连个臭小子不去睡觉,想吓死老夫?”偷偷出行被发现,安镇远有些微怒。
“爹,我看他跟着您。所以也跟着来了。”安东旭委屈地看着老爹。
“东方大侠?”安镇远显然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还被人跟踪了。
东方燃尴尬地笑了笑:“晚辈看您独自出营,不是怕您遇到危险嘛!刚才我可是帮您解决了好几个盯梢的。”
安东旭这次倒是站到了东方燃一边,不住地点头。
安镇远看着两个晚辈欲言又止,索性回身:“既然都看见了,就跟进来吧。”他把手里的缰绳放开,那匹白龙马自己哒哒回了马厩。
二人欢快地应了一声,非常狗腿地跟了进去。
进入内帐,东方燃赶紧上前把油豆灯点亮,端到了安镇**时处理军务的一个木方上。
安镇远看了东方燃一眼,眼角笑意明显:“臭小子,嗅觉这么灵敏。”
被安镇远这么说的东方燃表情更加不自然:这是骂他是狗吗?还嗅觉灵敏。不过他可不敢反抗,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佛。
“好奇心这么强就提前给你们瞧瞧吧,可惜阳儿不在。”安镇远话还没说完,安东旭就没了人影。
“这孩子这身手怎么练的?”安镇远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东方燃笑了笑:“我也想知道,刚才我都没发现他跟着我。”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安镇远心里骂道:我还不知道你跟着我呢!否则我就不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安阳被安东旭拉着走了进来。
睡眼惺忪的安阳看了一眼三人:“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啊?你们不困吗?”
三个男人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圆,哪里有半点儿睡意。
东方燃走过来手欠地揉了揉安阳蓬松柔软,没有竖起来的头发:“一会儿保证你不困!”
安镇远看着二人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安阳偷偷瞄了一眼父亲:这是彻底接受了这只红狐狸了?心中不免窃喜。
在三双眼睛的盯视下,安镇远从胸前的内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小布包。
他看了三人一会儿:“都不许大惊小怪,稳住喽!”
被他这么一说,几人的眼睛更不敢离开那个小布包了:什么宝贝还要让他们稳住?
里面左三层右三层包了好几层,终于在最后一层羊皮卷展开后,一道明黄圣旨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安阳吓得赶紧捂住嘴巴,要不是父亲提前预警,怕是她真的要尖叫出声。
镇定如安大将军,他慢慢展开那道圣旨。这一次东方燃也不淡定了。
这是什么?明明就是云王拖他找的那道传位诏书!
“怎么会在这里?”东方燃惊得有些大脑缺氧。
安镇远没有回答,反倒指了指上面的文字:“这是密诏,并非传位诏书。但如果皇上当年真的做了密诏中所不允的事,那这份就是传位诏书了。”
“这是什么意思?”安阳仔细看了一会儿,抬头对上父亲的目光。
“这个说来话长,还要从谭将军隐退还乡说起。”
原来谭章带着一家老小和父亲谭御史的骨灰回归故里途中,特意绕道来了一趟西北大营。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找到青山城顾府,让老管家悄悄约出了安振远。
谭章在父亲去世后不到三个月就递交了辞呈匆匆离京,原来也是为了这个东西。
先帝缠绵病榻之时,曾悄悄密诏平时名不见经传,却性格耿直的谭御史进宫,委托他保管好这道密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