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离开后不久,傅筠生将轮椅往后一退,作势也要离开。
“阿生”秦韵低着头,落寞地轻搓着手臂,声音小到酸涩,“能陪我吃早餐么?”
傅筠生指了指眼前的狼藉,扯唇讥笑,“这,秦小姐还能吃的下去?”
秦韵错愕地抬头,茫然地盯着他。
“慢用。”
清冷地抛出两个字,轮椅转了个弯朝卧室方向前行。
门开了,又关上。
秦韵被噎的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指甲却深掐着胳膊。
“秦小姐,螃蟹蒸好了。”
刘姨端着刚出锅的螃蟹进来,看到满桌的狼藉惊讶了声,“天啊,这是怎么了?”
秦韵脸上的冰冷掩去,温笑着转过身,欲言又止地指了指打翻的汤,“孕妇嘛,口味难免挑剔。”
“不喜欢那也不能打翻吧?”刘阿姨气的瞪眼,嘟囔了句,“这汤又不是给她喝的。”
“可能是别的原因”秦韵笑的苦涩,“刚才阿生习惯性的叫我坐他旁边,我想顾小姐误会了。”
“阿生已经去哄她了”秦韵语气里透着心疼,“他刚才没吃多少,我剥些蟹肉给他送去。”
“唉,你们两个当初可惜了……”
刘姨轻叹,秦韵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抬头笑的酸楚,“这就是命,只要他好,我做任何事情都值得。”
外面在伤感剥蟹,卧室里却针锋相对。
手在流动的水流下冲了好几遍,直到没有痛感,顾浅才涂了牙膏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就撞见傅筠生坐着轮椅进门。
顾浅倚着门,笑着挖讽,“那汤明明是给你熬的,你却胡搅蛮缠地推给我,怎么,怕你的小青梅知道你不行,丢面子么?”
“我不行?”
傅筠生不屑呵笑,单跳着站起来,一掌拍在顾浅耳边,撑着墙声音咬的极轻,“那你别哭。”
血液轰隆涌上脑门,顾浅羞愤地踹向他,“我才没哭!老娘我身经百战,就你那根绣花针半点感觉都没有。”
傅筠生单腿跳着后退,一个翻身贴着墙,“不疼?”
“不疼!”
顾浅追着踢他,一不留神就贴着他,仰头讽刺,“半点感觉都没有!”
腰间猛地一紧,是傅筠生的胳膊横压着她,扬了扬下巴,指着床的方向,“再战?”
“战你妹!”顾浅双脚一跳,脑袋撞到傅筠生下巴,双腿连环踢向他的右腿。
傅筠生本就单手单脚地站着,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乱踢乱撞,站不稳地往前倾倒,幸亏人高胳膊长,硬是双臂撑到了玄关的对面。
“站都站不稳,有什么可嚣张的。”
顾浅拉过一把椅子,反骑着坐下,胳膊肘撑着下巴,笑的风凉,“我说怎么不在外面陪你的小青梅,原来是站不住啊。”
傅筠生偏头看过来,脸绷的僵硬,眼神沉冷。
“我听说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你是不是挺喜欢她的?”顾浅吹了吹手背上的牙膏,“你都残成这样了,她都愿意来找你,说明她心里也是有你的,不如这样……”
顾浅抬头,眼神明亮地笑着,“我成全你们,你放我走。”
原来是想跑,傅筠生笑了笑,“你不想查顾晏的死因了?我若是让她怀上了,你这肚子可就没价值了。”
趁顾浅犹豫,傅筠生收了些力。
“你闹的君临酒店名誉受损,又打了唐瑰,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傅筠生笑她蠢,“秦韵是谁叫来的?”
唐瑰,顾浅脸上收了笑。
“你以为她真是来给你当胎教的?她是唐瑰叫来代替你的,等她怀上傅家的孩子,你……就任人宰割”傅筠生低笑,“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主动伸脖子送人头么?”
顾浅缩了缩脖子,她又不是王八,伸什么脖子!
“反正你们母子两个都没安好心,你们想让我死,我就先让你们傅家断子绝孙。”
顾浅只是嘴上逞强,却没冲过来。
手里没衬手的工具,也没那胆子,即便傅筠生受了伤,也是一米八多的壮汉,收拾她这个小矮子绰绰有余。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脚下打滑,身体紧绷到腰酸,傅筠生额头浸出细汗,偏头邪笑着,“像你这样不怕疼,能让人尽兴的女人,得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