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交易怎么说都是划算的。
二叔他们听话答应,不是因为怕顾浅,也不是怕傅筠生,傅家再有本事,手也伸不到这穷乡辟壤,有句话怎么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他们忌惮的是那个被村长点头哈腰陪着来转了一圈的领导,别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张姨上了柱香就匆忙离开,但一个大领导突临这穷乡僻壤就为给一个普通人上柱香?很明显他是给顾浅撑腰的。
他们可以不怕任何人,但这个人不能惹,他随便跟村长说点啥,以后各种村里福利就跟他们家无缘了。
处理完这些事,已经到了旁晚。
且不说关系闹的这么僵,就二婶给她的那些童年印象,顾浅也不可能在这里待着过夜。
顾浅走的时候,二叔还苦着脸送了送,其他人连屋都没出。
打了车,坐进去。
顾浅蜷缩在角落,瞬间蔫了。
她一直不是那种能扛事的人,被九年义务教育灌溉着长大的,能泼辣彪悍到哪去?
随着车行驶,生她养她的地方隐匿在黑夜里,顾浅悲凉的发现,现在她唯一称得上家的地方,是傅筠生给的。
顾浅是不信,心有灵犀这回事的。
但她想到傅筠生时,手机屏幕却忽明。
傅筠生:“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是折腾的疲倦了,顾浅今天难得温声软语,她蜷靠着车窗,盯着外面斑驳而过的树影,潋滟的灯光碎在她空洞的眼眸里,她说:“大概明天下午。”
傅筠生没说话,但他那边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
顾浅没怪他打电话不专心,也许是潜意识没把他当老公,所以就没像个老婆似的无理取闹。
“你在忙?”顾浅随口问道,不带任何情绪。
“嗯。”
傅筠生的手指离开键盘,但工作邮件仅回了一半。
他本来就很忙,又刚接管了傅氏,忙的简直焦头烂额。
但他还是陪着顾浅参加婚礼、逛街。
顾浅不在,他就赶紧恶补工作,今天光会议就开了三个,商业合作谈了两个,还有一个应酬。
现在办公楼的人都走完了,只有他,还在大厦的28层加班。
那边好久没传来声响。
傅筠生看了眼,通话还在继续。
他没再继续工作,拿过手机认真地握在手里,专注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计时,偌大的办公室安静的只听见他细微的呼吸声。
良久,听筒里传来顾浅低小悲凉的声音:“傅筠生,我没有家了。”
“你现在在哪?”
傅筠生起身,拿着外套朝外走去。
顾浅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没有具体的地址。
挂电话时,她脑子突然清醒,怎么就跟傅筠生说了那样一句话。
他会不会觉得她大半夜发神经?
他问了她地址,不会要赶过来吧?
顾浅纠结地洗了澡,纠结地在床上咬指头,纠结着纠结着让自己淡定,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不可能的!
他说了很忙,怎么会跨省穿市来这小地方呢?
她又不是很重要的人。
夜里,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门。
顾浅踩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顾浅一脸惊讶。
“接你回家呀。”
傅筠生伸手,揉了揉顾浅炸毛的头顶,笑的温柔宠溺。
傅筠生从来没有对她笑的这么温暖宠爱,顾浅觉得她要醉在这明朗温柔的笑容里了,也许她内心太孤独了,竟然踮起脚尖吻了吻傅筠生的唇。
傅筠生是那样热烈地回应她,她居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