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邵某今日不完全是走背字啊,还是有些运气的,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居然恰好遇到了你们这伙贼人。”在一所破旧的土庙,梁霆一伙被堵了个正着。
邵通虽然满脸络腮胡子,面容粗犷,但心思却十分玲珑缜密,再加上他粗通一些皮毛的追踪法,终成功追踪到了梁霆一伙。
看着这一伙人人带伤,邵通心里已经将一些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
碧翠楼乃是赵氏的产业,自从高涟死后,一些衡阳的豪强便私下商议,暗中结盟,成为了新郡守张曲坤以及郡尉杨项之外的第三股势力,对二人的争斗视而不见,张曲坤和杨项都想得到这些豪强的支持,对他们的事情都十分上心,所以才有了今晚奔波半夜来抓捕这些贼人的举动,等抓了活的之后,随意泼些脏水,便能引起赵家对另外一方的不快,来打击对方。
邵通仔细判断了眼前这伙残兵败勇只是普通的江湖豪客之后,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只要将这伙人拿住,杨项就跑不了一个监守自盗、私纵贼人的罪名。
“那个使剑的小子呢?刚刚削掉了邵某几缕胡子,你们可知道邵某的胡子比你们的贱命都要值钱吗?”
方霖推开拦在他前面的梁霆,轻笑道:“方某记得当时一直刺向兄台的下盘,如何会划掉胡子呢。”
邵通目光一闪,哼道:“不知死活,等我拿到你时,看你还能否这般牙尖嘴利。”
说罢手一挥,麾下众人缓缓地围了上去。
轻轻的叹了口气,方霖知道动手已经在所难免,提了一口所剩无几的真气,方霖暗暗苦笑,还能刺出几剑呢。
就在此时,一声长啸传来,声音由小及大,初始尚如蚊鸣,转眼间便似山崩,如浪花般,一叠高过一叠,惊得无数鸟类不顾黑夜从不远处的林子飞出。
方霖听得啸声大喜,将体内仅余的些许真气运至胸腔,也以啸声相和,同时梁霆、吕霁等人也纷纷提起所剩无几的真气,喊了出来。
见状邵通哪还不知来的是敌人,大喝道:“快动手。”
听得啸声,邵通便知道自己远不是来人对手,恐怕整个衡阳也只有杨项能与他一战,此时跑路已经是来不及了,只有擒住眼前这几个人,才能让来人投鼠忌器,到时候是谈是战才能占据主动,因此邵通毫不犹豫出手,力图拿住对面。
同样的道理方霖也知道,因此和梁霆二人死死的卡住庙门,官差虽多,但能正面交手的人却是只有寥寥数人,况且,这般堵门交手,使得官差手中的铁链基本无用,只得招招硬拼,按说这种状况本应是邵通最乐于见到的,因为这般战斗最耗内力,对手又几近油尽灯枯,如此对战不消多时,方霖等就会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此时邵通却极为焦急,据他估计,想要耗死二人还需要几十个呼吸的时间,不过听来人的啸声,恐怕不会给他们这么长时间。不得不说,张大郎今天砸墙之事,确实给了很多人启发,如邵通现在就在大喊:“砸墙进去,先把女人拿了。”
然而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又是一声长啸,仿佛就在自己身后发出,让邵通毛骨悚然。
来不及多想,邵通举刀侧身招架。
叮。
恰好架住了刺来的一剑,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的邵通暗呼侥幸,这完全就是运气而已。
可他带来的官差则没有他这般运气,来人凌空一个翻腾,人旋剑舞,青衫闪过,顿时庙门前便被清出了一片空地。
“大哥!”
来人自然便是梁霆几人的结拜兄长,荆云了。
突到庙门口,荆云站在诸弟身前,冷冷的看着众官差。
邵通抬头时,恰好与荆云对视,虽然中间隔了数丈之远,但他却汗毛倒立,一股危机感冲进心头。
两年前,郡守大人趁杨项外出之际设计害死了他的一个师弟,杨项恼怒只时曾一刀将郡守家的大门劈为两半,地上的刀痕让邵通从此以后再也生不起跟他对战的勇气,那时的感觉就如同现在一般。
邵通再不迟疑,一声呼哨换来的自己的马,连滚带爬的摸上马后,飞奔而去。
荆云也没有继续追他的意思,只是身手入怀,摸出了一样东西,向着邵通掷去。
邵通虽听得身后风声,却也来不及躲避,被暗器砸在了背上,本以为难逃一死之时,却发现暗器绵软无力,并未掺杂内劲,拿过暗器细看之下,发现乃是一枚城门令。
原来如此,邵通心中了然,头也不回的策马走了。
回城之后,邵通便将城门令还给了那个值夜的小头目,本以为大难临头的小头目却发现捕快大人将令牌还给他之后,便转身离去,未做任何处罚,心中暗呼侥幸的同时,又对一向严厉的捕快大人如此行为而纳闷起来。
邵通走后,众官差随之抱头鼠窜,荆云也只是喝了一句:“带上死人一起。”很快,破庙前边一干二净。
荆云看着庙内的众人,似是非常后怕,万分庆幸的说道:“怎会如此,所幸你们都平安无事,否则我定要血洗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