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于少欢并没有休息,在屋里坐立不安,等着贺新郎过来。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当面说呢,于少欢实在是无从猜测,他到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贺新郎今夜一定会过来。
到了酉时末,于少欢听到了院子中一个轻巧的落地声,还是翻墙进来的?在心里暗暗嘀咕两句后,他越发对这件事感兴趣了。
贺新郎没有空手上门,如上次在阳新县城一样,拎了一坛酒进来,“嘿嘿,于兄,等着急了吧。”
于少欢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在你自己的家里,为何像是在做贼。”
贺新郎放下了酒坛子,拍开泥封,一边倒酒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这次请于兄来,是想让于兄帮我个忙。”
于少欢没有说话。
“确切的说是帮我师父一个忙。”贺新郎道,“我师父想请于兄向谢府主传个话。”
于少欢叹了口气,说道:“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去对府主说么。”
贺新郎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我会对于兄解释明白,消除你的顾虑。”
于少欢点了点头,“我来之前,府里就有人觉得你有别的目的,所以你尽管说吧,我一定将话传到。”
贺新郎拱手道:“多谢。”
沉吟了片刻,贺新郎理了理思绪,开口道:“于兄对北秦的现状知道多少。”
于少欢略一沉吟,说道:“淮水之战后的第二年,北秦皇帝就死了,太子登基……”
贺新郎正在频频点头赞头,却发现于少欢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并无下文,惊讶道:“完了?”
于少欢微微脸红,“完了。”
贺新郎苦笑道:“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问的最近的状况,比如说,你可知你刚说的这个登基的太子去年死了?”
于少欢摇了摇头。
“我长话短说,去年年底,北秦的梁王,在他们皇帝年尾出宫祭祀的时候,弑君夺位,抢了他侄子的龙椅,然而坐上去了仅仅三天,椅子还没坐热呢,他就被他的儿子干掉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整个长安乱作一团,宗室互相攻击,最后还是他们的国师出手,帮了昭王夺了帝位,坐上了那把椅子。”
“这个昭王是何人。”
“他也是当年淮水之战时北秦皇帝的儿子,换句话说,皇位兜了一圈又回到他们家了。”
于少欢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想着怪不得张大哥跑去北方待了大半年,原来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这次内乱之后,北秦皇室自曝其软,再也无力控制地方诸侯了,今年早些时候,新帝迫于压力,封了六个亲王,这六个亲王,皆是异姓王。”
“除了这六个亲王,新帝还撒下去了一大把爵位,现在整个北秦的国土,新帝的命令恐怕出不了京城了。”贺新郎颇为感慨。
于少欢也是震动,他非常明白若是北方一旦乱了起来,那就会给南雍巨大的机会。
“于兄先别激动,这等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谢府主定然早就知道了,我想请于兄转达的是另外一件极为隐蔽的事。”贺新郎深吸口气,一字一字的说道:“从梁王的内乱,到新帝的分封,这些事皆是出自一个人的策划,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祝希灵,而我现在可以万分确定,这个祝希灵,乃是癸宫的人。”
“癸宫……天干的癸?”于少欢略有所思。
“哈,于兄这个地方就太好了,省掉了我好多唇舌。”
于少欢点了点头,“有一套刀法名为‘残续刀法’,就是几百年前癸宫的一位高手所创,可惜刀法现在失传了,仅存其意境还被人所知。”
“呃……”贺新郎根本不知道什么残续刀法。
“这个癸宫现在还存于世上?”
贺新郎叹了口气,苦笑道:“当然,癸宫乃是五行宫之一,对的是癸水,乃是一处极为强大的隐世门派,怎么会轻易的断了传承。”
于少欢一听隐世门派,心中便知道了,扯回了话题道:“那这个祝希灵……”
贺新郎连忙道:“对,从去年年终祭祀开始的杀戮夺权,一直到今年春末的六王分封,皆是这人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