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本王的身边之人都很驽钝,一直有着无人可用的苦恼,求贤时张先生推荐了桂家主,说桂家主有惊世之才,本王虽心生向往,有意约见,但封爵后这一年来实在是事务繁杂,有无数的仪典要我来主持,哎,还真不如白身的时候来的自在……”齐王故作叹息道:“所以一直推到了今日,才见家主,还希望桂家主不要怨恨本王怠慢。”
张敬如连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桂家主,齐王白天的时候还在济州支持仪典,夜里便来与家主相见,可见齐王的诚意是满满的啊。”
一阵凳子划过地面的声音,似是桂进站起了身,“大王和张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桂进乡间小民,能在大王心中留个名字已是无比惶恐了,又怎么会有怨恨之意。”
张敬如笑道:“大王,你看吧,我就说桂家主乃忠直纯良之人,果是如此吧。”
“呵呵,确实,是本王小气了,张先生代孤敬桂家主一杯,算是向桂卿赔罪。”
随着接连的敬酒声,刚从桂家主荣升为桂卿的桂进表忠心道:“小民才智低薄,能拿的出手的,只剩下忠心了,所以大王有事尽管吩咐,桂进要么办成要么死,绝无第三种可能。”
齐王笑答道:“桂卿这是说的哪里话,孤此次请桂卿来,只是想与桂卿先见个面,方便日后联手抗敌。”
桂家主成为了桂卿,齐王也改口称孤,其中的细微变化让于少欢心中暗暗记下,齐王是个比较讲究俗礼的人。
“打谁,大王说个名字便好,其他的事情小民去办。”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该说的话张敬如都已经对桂进说了,此时也就是要桂进当面表个态,所以桂进表现的特别上道。
“并不是打谁。”齐王做哭笑不得状,叹气道:“孤刚刚得到河北的消息,初二那天,曹荣破与河间王部大战于瀛洲城郊,河间王部大败,现在瀛洲已被曹荣破占领,同时浮阳郡杨家也封锁郡关,在其势力范围内实行军管,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哎,先是代国北疆,又是河北要冲,我大秦,哎……”
连着两声叹气,使齐王显得无比忧心,桂进立刻道:“乌曲大宗师已经亲临代地,代逆翻手可灭,河北不过一二贼寇,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大王不必过多担忧,保重身体要紧。”
张敬如叹气道:“话虽如此,但现在局势莫测,黄河天险依旧冰封,河北近在咫尺,一旦贼寇在河北不顺,狗急跳墙之下很有可能南下,我们齐国虽不惧他,但流寇为祸太大,大王也是在为此苦恼。”
“张先生所言甚是,流寇为祸太大了。”桂进连连点头,“这样,桂氏有数百家丁,我这就让犬子归家把他们组织起来,交给大王安排,为保家护土敬献微薄之力。”
齐王道:“桂卿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数百人在万人大战中又能有什么用,还是留在家里护卫吧。”
桂进丧气回道:“哎,桂家势弱,无法给大王更多帮助,实在惭愧。”
“无妨无妨,呵呵。”齐王笑道:“诶,桂卿刚刚说令郎也在此处?”
“正是。”桂进恭声道:“就在门外候着……”
“这是为何。”齐王先是惊讶,接着有些恼火道:“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观其父可知其子,桂卿的儿子定是少年英杰,你却让他半夜在外面喝风,是什么道理。”
张敬如连忙称罪,同时安排人去唤桂进之子进来,桂进则连道不敢,“这不怪张先生,犬子貌丑,是小民怕他冲撞了大王,才让他在外面候着的。”
“那就更没道理了。”齐王哈哈大笑:“想不到桂卿也有这种心思,男子胸有锦绣便足矣,样貌嘛,没多大用处。”
由于要去唤人,所以屋内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陆景礼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对于少欢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他们的谈话才刚进入正题,于少欢有点不想离开,陆景礼微微皱眉,做了一个恐吓的动作,然后掉头就走,意思是你随便,我先走了。
于少欢无奈,只得恋恋不舍的跟上,但还是有些晚了。
陆景礼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他估计那队失踪的哨兵应该被发现了。
他的时间算的是比较准的,若是正常情况下,确实此时应该是这队人换岗的时候。可是这队人中不全是大头兵,有一个贵族之子在这里历练,贵族的儿子自然是筑基过的,因此被敲晕后没多久就苏醒了,之后连忙去向上官报告,所以在于少欢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泰山郡衙也戒严了。
“有人潜入了?”桂进之子桂亮刚刚进屋,就听到了齐王的怒吼。
消息是张敬如告诉他的,去请桂亮的人除了把桂亮带来了之外,还带来了齐王的亲卫队长,“是,由于害怕惊扰到大王,所以侍卫只是在外围戒严,等大王下令后才好在郡衙内搜查。”
“那还等什么呢,快去安排。”齐王手一挥,挥退了亲卫后,才看向旁边坐立不安的桂家父子,干笑道:“呵呵,桂卿还不介绍介绍……”
于少欢和陆景礼躲在郡衙后宅的一座假山后,听着外面密集的脚步,有着皱眉。
“你时间算错了。”这个时候若是让陆景礼先说话,定会怪自己磨蹭,所以于少欢先开口埋怨道:“还在那装模做样的掐指扮高人,现在怎么说。”
“不可能。”陆景礼根本不认,“按照他们的巡逻规律,此时才是换防的时候,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意外。”
“责任肯定是你的,但现在先放你一马,稍后再说。”于少欢道:“听声音,他们还是在拉线搜索的时候,咱们只要一鼓作气,应该容易就能冲出去。”
“那还等什么呢。”陆景礼离开便要出去。
于少欢连忙拉住了他,“但要是这般做,我们可能就回不去客栈了,在那的行李和马屁也就都拿不走了。”
“不要了。”陆景礼豪放道:“你有什么贵重物品么。”
于少欢摇头道:“没有,只是我们的盘缠都在那里。”
“没有不能舍弃的纪念品就成,别再啰嗦了,跟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