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那天一早,于少欢和陆景礼便告辞上路,钟倾盈搀扶着钟飞出来相送,钟老爷子腿脚不好,不能久行,所以只能在府门口与二人作别。
钟飞声音十分洪亮,感觉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听着让人无比心安,“小子,我这有封信,你帮我递给谢家的老哥哥。”临行前,钟飞拉着于少欢的手,塞给了他一封信。
于少欢仔细收好,“晚辈一定带到,老家主请留步吧。”
钟飞微笑着拍了拍于少欢的手背,“这次你确实有事,老夫也就不留你了,相信我们很快还能再见面的。”
于少欢点头道:“嗯,下次见面时,晚辈定会跟老家主并肩作战。”
看着二人消失在街角,钟飞轻声叹息。
在出发前,陆景礼便强硬的和于少欢约定,上路后不再管任何闲事,直奔大雍。
于少欢也没有意见,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他也没有什么熟人,也就没有闲事去管了。
不管闲事,二人的速度不断加快,即便在途中打发了几波齐王的狗腿子,在正月十三那天夜晚也赶到了南雍境内。
“到家了。”山阳郡内一家客栈里,于少欢舒服的说道:“话说陆兄,你只说跟我一起回来,没说你要去哪,现在到大雍了,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一起去建康,还是先回家看看。”
陆景礼干脆回道:“当然是去建康了,建康不是马上就有事发生了么,这个时候没道理回家的。”
于少欢摇头苦笑道:“不一定啊,从祝希灵在北秦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很可能不会在京城里搞事。”
“情况不同。”陆景礼说道:“我大雍要是京城不乱,她在外面折腾再多也没用,所以她要是来的话,一定是来的京城。”
于少欢依然忧心忡忡,“但愿吧。”
陆景礼见他不信,也不再多说,只要谢传敬明白就好,便转移话题道:“你就这么直接回建康,隔壁淮阴就是你们北镇军所在,不去看看。”
“不去了。”于少欢摇头道:“我在那里也没什么熟人,不如直接回去。”
“随便你,我就是问问。”说罢陆景礼便直接睡了过去。
次日于少欢先去的京口,他想着万一谢传敬东府总部,不过钟离梅告诉他说,谢传敬为了过上元节,刚刚回京,于少欢对此并不意外,匆匆告别后便赶向了建康,连饭都没吃上一口,这让钟离梅有些失落。
到了建康,于少欢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去谢府寻人。
看到于少欢在谢府门外徘徊,陆景礼无比鄙视,“若不是我也算对你知根底,肯定以为你是某处来的骗子,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帮派的帮主都见不到。”
于少欢哼了一声,“见不到帮主的小弟不是太多了,有本事你想办法啊,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陆景礼面露诧异之色,“你再跟我说这话?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
说着便大喇喇的直奔谢府大门而去,门房还未开口询问,陆景礼便先自报家门道:“烦请通禀,豫章陆氏陆景礼求见谢传敬世伯,或者谢洛棠世兄也可以。”
门房闻言,立刻躬身将二人请了进来,好茶好水端上来伺候,接着一溜烟的去了内宅。
陆景礼轻咳一声,骄傲地说道:“靠谱吧。”
“厉害厉害。”于少欢连连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不多时,一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锦衣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到陆景礼惊讶道:“真的是景礼贤弟。”
陆景礼站起身躬身拱手道:“谢世兄好,景礼见礼了。”
谢洛棠一把拉过他道:“哎呀呀,上次见面还是在贤弟成婚的时候,算一算已经过去六七年了……”
于少欢在一旁十分惊讶,这个人成婚了啊,看不出来啊。
陆景礼答道:“景礼这些年跟着长辈历练,一直在外,不知去岁老家主过寿,未能来磕个头,实在是失礼,所以一回来大雍就立刻来拜访老家主,哎,来的匆忙,连个帖子都没有,世兄不要见怪。”
“说什么呢。”谢洛棠先是非常高兴,道:“前些日子,景祯来时提过一句,说景礼现在是跟着陆世叔修行?”
“嗯。”陆景礼点了点头。
“真好。”谢洛棠颇有些羡慕道:“从小便是你的习武天赋最好,现在有这番际遇也是应当。”
陆江则虽然已被陆氏的宗谱除名,但于少欢发现好像没有人把他当做是外人,依然当成是陆家的重要人物看待。
“这位是……?”二人说了几句,谢洛棠才像仿佛刚看到一旁的于少欢般问道。
于少欢刚要开口,陆景礼便抢先道:“这位兄弟是府上东府的人,有重要事情要向世伯报告。”
谢洛棠对“东府”有着本能的抵触,所以一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淡淡的道:“哦?现在天已经擦黑了,是多么重要的事不能等到明日呢……”
于少欢微微皱眉,陆景礼继续道:“世兄不必如此,我是什么样的人世兄该再清楚不过,能与我一起上门的同伴,世兄还不明白么。”
虽然陆景礼是在帮他说话,不过于少欢确实很不舒服,他对谢洛棠了解不多,在东府这两年也只是听过名字,但仅凭着他是谢传敬儿子这一点,此时就不该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