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希灵眉头微皱,“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名字叫杨素仙的啊,你为何一口一个祝姑娘,我听着很不舒服。”
“我舒服!”于少欢回道:“祝姑娘就委屈一下吧。”
祝希灵额角轻跳,“随便你吧。”
“祝姑娘这次来我大雍,不知想做什么大事。”于少欢靠在椅背上问道。
祝希灵晃着自己的茶杯,淡淡的道:“还能做什么,只是想弑个君而已。”
虽然早就有了预感,但祝希灵这么说还是让他脊背发凉。
祝希灵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说真的,你们南雍的皇帝是比较好处理的,我前年谋划秦帝时,单单一个乌曲就费了不知道多少工夫,哎,要是我们能有一个大宗师……”
“可是二皇子?”于少欢沉声问道。
祝希灵微一沉默,旋即叹道:“这就是我佩服于兄的地方,我就说了一句话,你便能准确的找到二皇子,真是好本事。”
于少欢轻叹道:“我只是试探着问问。”
祝希灵微微摇头:“在你肯试探着问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么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活着的了么,今天一早听人说你到了建康时,我可是无比惊讶的,我自忖一套伤害都打全了,按照道理来说你是绝无幸免可能的?”
“我不知道。”于少欢心不在焉的答道,“反正就是我醒了,然后尝试着从土里爬出来,接着就出来了,就是这样。”
祝希灵狐疑的看着他,进而闭着眼睛想了好久,才长舒出一口气,话锋一转道:“不说这些了,咱们两个坐在这里净说些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煞风景的话,这可不对,从现在开始这些事谁都不许再提了,只聊一些风花雪月,你以前肯定非常想与我说这些的吧。”
此时小二已经开始往桌子上布菜了,于少欢闷头大嚼,含糊的说道:“你随意,若是能一句话不说才是最好的。”
“呵呵,本想和于兄一起赏灯的,不过看样子于兄不会赏脸了。”这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吃到最后,于少欢已是心急如焚,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的办法,可是除了尿遁之外每一个靠谱的,当然尿遁最后也没能实现。
“祝姑娘,后会有期。”于少欢神色淡淡的道。
祝希灵看了看繁华的四周,叹气道:“你还真是冷漠,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也罢,快去救你们的皇帝吧。”
“告辞。”于少欢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祝希灵在身后喊道:“于兄啊,我若是你,现在会立即出城,找谢府主商量善后的事情,你没有逆转的实力,陆景礼也没有,说真的,我的局已经成了,即便来了个大宗师,也不见得能破,金玉良言,于兄自己斟酌。”
于少欢脚步略微一步,旋即迈开大步,奔着客栈而去。
陆景礼在客栈里很难受,他害怕于少欢自己一个人无聊,所以拒绝了自己好些个亲戚的邀请,回到客栈来陪于少欢过节,可回来后才发现人家已经出去潇洒了。
这种情况出去找也不是,因为无处去找,不找也不是,难道就这么在干坐着么。
陆景礼恼火的同时,又有些自责,早知道应该给他留个条子的,好在于少欢没有让他恼火太长时间,在他回来后不久,就听到了于少欢急迫的敲门声。
“你这是回来的挺早啊,怎么,画舫都满了?没有你的地方?”陆景礼讥讽道。
见陆景礼在客栈,于少欢松了一口气,一把把他推进屋里,低声道:“我见到祝希灵了!”
陆景礼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你怎么不把她拿下来呢。”
“边走边说。”说着又急忙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景礼虽然不知道于少欢要去哪,但看着他又拿出了瓷瓶准备嗑药,心里便有数了,“你知道她想干什么?”
“弑君。”于少欢干脆道:“二皇子要弑君。”
陆景礼瞳仁瞬间放大,目光闪动,“你是被她留住了半日吧。”
于少欢点头叹气道:“没错,也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先走。”陆景礼当先一步出了客栈,向着皇宫方向走去。“想来你也不知道更多了,先去皇宫吧。”
南雍皇宫也叫做未央宫,据说当年改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的大臣都反对,但是端木遂却一意孤行,大雍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未央宫的,长安不在了,那就在建康吧。
雍帝今天非常高兴,按照惯例,在上元节这天他要摆一桌家宴,跟自己所有的老婆孩子吃顿饭,这也是他大部分的老婆和孩子为数不多的有资格到未央宫来的日子。
这样的家宴虽然免不了勾心斗角,但是基调一定是祥和的,所以雍帝顺心之下就多喝了不少。
“父皇,时辰差不多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移步皋门了。”
皋门即是皇宫的外门,在太子和二皇子的儿子们轮番表演完才艺之后,太子开口询问道。
这也是每年的传统,晚宴过后,皇帝会带着老婆孩子去正门看灯,这个灯是内监特制的,特点就是大、奢华,至于花样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也就是这些年来木川关注此事后,灯上才多了些奇巧心思,否则每年的样子几乎都是重的。
“呵呵,好。”看着老婆孩子们都吃的差不多了,雍帝红光满面道:“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灯。”
说完便在大太监杜休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起身时低声道:“杜休啊,今天上午时,谢卿给我递了个信……”
杜休立刻道:“陛下放心,绝对安全。”
雍帝点了点头,大笑道:“走走走,看灯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