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二皇子的事情,于少欢没有告诉任何人,在第二天早上陆景礼抱怨搜查士兵扰人清净时也没有透漏半点,就像二皇子自己说的,他已经很难逃走了,自己何必做多余的事情。
于少欢发现真正让自己记挂的,是弑君这件事,换言之,于少欢真正反对的,是癸宫而不是雍帝的死活,现在事情已经完了,那么他对雍帝也就不关心了,尤其是在见过二皇子之后,他觉得雍帝、太子、二皇子之间这些事情,说的通俗一些就是狗咬狗,谁死都无所谓。
“陆兄接下来有何打算。”早饭的地点是陆景礼选的,一家非常上档次的小店,于少欢第一次知道吃个早饭都有这么多的讲究。
陆景礼转动的手中的调羹,在金黄色的小米粥里打着漩涡,想让粥凉的快些,“昨天不是说好了么,你去谢家,我去亲戚那里……”
“不是今日有什么打算,而是之后。”于少欢打断纠正道。
陆景礼觉出了话里的意思,捏起一个汤包细致的吮吸后道:“这就觉得建康无聊了,想出去耍。”
于少欢不置可否,“孙前辈让我两日后去见她,依着她的性格,估计见过她后我就要去四川了。”
陆景礼闷头喝粥,他也没问为什么去四川,估计是孙姬下的任务吧。
“在去四川之前,我想走一趟洛阳。”
陆景礼放下了调羹,“想去碰碰止戈诀的运气?”
“也不是。”于少欢微微摇头,“只是想去看看。”
“那还不是奔着止戈诀去的。”陆景礼颇为鄙视道:“想要就要,遮掩什么。”
于少欢翻了个白眼,心道老子乃是习得了羽化经的高手,你这等屌丝怎么会理解老子的超然。
“不过照我看,于兄这次去了也是白去,止戈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陆景礼一脸认真道:“我看你的功夫,招式雕琢的很少,说白了就是你与人打斗,是很粗糙的打斗方式,全靠以力破巧,而止戈诀是技之一道的功夫,讲究的就是招式技巧,所以你怕是很难搞懂的。”
“听陆兄的意思,好像是认为这止戈诀已是囊中之物啊。”于少欢笑道:“陆兄这些年来努力修行临剑,莫不是等的就个时候。”
陆景礼自矜的笑着,“遇到止戈诀出现,只是运气而已。”接着面上一垮,“可是小叔不去,唉,他说那东西对他毫无用处,所以就不去凑热闹了。”
于少欢万分神往,“什么时候我才能说出这样潇洒的话呢。”
陆景礼面上浮现出诡异的潮红,他本身就是喜欢说这类装逼话的人,所以更是向往着自己的这么一天的到来。
“你说这止戈诀,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子存在的。”于少欢脑中浮现出公良平印章上那个剑拔弩张的“武”字,说道:“是一本秘籍,一句箴言,还是一个……字?”
“不知道。”陆景礼摇头道:“其实在地宫开的时候,我恰好在洛阳。”
“如何?”
“还能如何,没进去啊。”陆景礼颇有些心有余悸道:“我也真是运气好,在去地宫的路上跟一个小瘪三吵了起来,打了一架,耽误了不少时间,不是第一批进去的人,要不然我估计以我的性格,现在坟头草都不低了。”
“那毒就那么厉害?”于少欢好奇道:“感觉大家都谈毒色变。”
“封闭了一个月的菜窖进去都会难受一段时间,更何况就不见人世的地宫呢。”陆景礼道:“而且听木簪道士的意思,武天王在地宫里放置的东西,影响了毒气的毒性,使得这毒气无比狠辣,我离开洛阳时,穆阳宫四周已经开始凋零荒芜了。”
于少欢表示理解了,“既然毒性这么大,那三月地宫开的说法还靠谱么。”
“靠谱,木簪道士在去年年底弄了一些药物扔了进去,效果还不错,所以才有了三月这个说法。”
于少欢点了点头,陆景礼看了看时间,“你若是想知道更多有关地宫的事,晚些时候我再跟你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去谢府还是早些吧,人家是长辈。”
谢府,于少欢不是第一次来这,但却又与第一次来没两样,八岁那年什么都不懂,去年又是翻墙君子,前天又不招人待见,因此拿着邀请的信物堂堂正正走正门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
令他意外的是,谢洛桥居然在门口等着他,“家主估计着于兄今日会来,所以让我在这里候着。”
“这真是太客气了。”于少欢随着谢洛桥走向内宅,随意道:“府主可回来了?现在在家?”
“敬伯父昨日便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去面圣,一直未回。”
走着看到了正好出门的谢洛棠,谢洛桥闪身在路旁打招呼道:“棠大哥,出门啊。”
谢洛棠微微点头,也不说话径直离开,于少欢心里叹气,谢洛棠是谢恭伯的嫡孙,而此时接他的是侄孙谢洛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于兄前日在夫子庙遇见的姑娘,莫不是敌人?”谢洛桥突然问道。
于少欢讶于谢洛桥的敏锐,“没错,她应该就是前天所有事情的谋划者了。”
闻言谢洛桥颇为丧气,“唉,这真是怪我,我当时要是能多想想就好了。”
于少欢哑然笑道:“这与谢兄有什么关系,要怪也应该怪我才是,我可是没给谢兄任何暗示,而且那日是上元节,正常人见到姑娘等我都该是以为在约会才对。”
“其实我那天感觉到于兄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谢洛桥懊恼道:“但却以为是因为我在那里碍着于兄眼了,所以忙不迭的告辞……这都是我们之间缺乏了解的原因,不如一会我做东,我们一起出去乐呵乐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