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康向前走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听见了有人在里面的怒骂声,便没有继续走。而是趴在门缝处,鬼鬼祟祟的偷看起来。
而里面的沈富寿夫妇仍在继续谈论这件事。
“娘子,你想想,沈月珍这次杀了人,听说还是个贵人,这样一来我大哥岂不是没有了接班人,而即将成年的男子也就咱们大郎和我二哥家的大郎。”沈富寿说道。
孟氏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继续听着沈富寿讲述。
“要知道,当时族中让大哥纳妾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答应,现在倒好,居然出了命案,可不就是后继无人了,不过也便宜了我们家,你看咱们大郎,不说长得相貌堂堂,而且文采出众,比起二哥家的沈贵年不是强多了,我觉得,如果是大哥来选,一定会找咱们大郎作为继承人的。”沈富寿眉飞色舞的说道。
见孟氏若有所思,他又接着补充道,“娘子你是不知道,现在沈家可不是以前的沈家了,现在在这随州城中是这个。”沈富寿随即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
“什么意思?”孟氏也不与沈府来往,更加很少去街上买东西,从来走的都是自家附近的这一亩三分地,因此说起沈府的变化,她是一问三不知。
沈富寿又接着说道,“这也是最近几个月的变化,沈月珍那丫头虽然是女娃,但是到底随了谈娘,做生意很有一套。”沈富寿不禁回忆起了曾桂桥,也就是沈月珍的母亲,当初也是富家女,嫁给了一穷二白的沈立鹤,慢慢的,两个人才把家业支棱起来。
但是远没有现在的规模,曾桂桥去世以后,沈立鹤就专心做生意,沈富寿也是听熟人谈起沈家几个酒楼都整顿了,还在庙会当天新开张了一个胭脂铺,里面的胭脂水粉价格昂贵,听说是日进斗金!
“娘子,那几个酒楼以及胭脂铺可不是一般的进钱如流水啊!听说沈家现在已经是随州城商贾排名的前五了。”沈富寿说着说着,眼中顿时流露出嫉妒之色。
若是当初娶了沈月珍她母亲的人是自己,那现如今的沈老爷也就是自己了,他又何必在这里过这种日子。
沈富寿心中的想法自然不会让孟氏知道,不然那还得了,只不过是满足一下内心的幻想罢了。
幻想终归是难以实现的,毕竟曾桂桥早就已经去世,可是眼前却有一个让他们全家改换门庭的机会。
说了好些话,沈富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自顾自的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白开水,清凉的液体下肚,喉咙也仿佛流过了琼浆玉液,顿时觉得快要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滋润。
孟氏眼神呆呆,其实,沈富寿的话她全都听进去了,只不过心中开始进行着争论。
她一方面是想要大儿子走上仕途,而不与商人为伍,毕竟士农工商,别看商人家庭活的滋润,可在一些场合上却是被人瞧不起的。
而她儿子一但考上了秀才,他们家也算是改换门庭了,那时候人人都要羡慕她,岂不快哉。
不过自家丈夫说的也有道理,血缘关系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割舍掉的,若是这样,那沈立鹤早就这么做了,有何必这些年来关照着他们两家?因此,这条路走不通,一但决定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家,怎么看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