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文儿他岳丈,这可使不得啊,那猪肉铺子一直是那胡屠夫把着的,我儿文儿整日除了当牛做马给他们卖肉还挨打受气的,那铺子与他没有半点干系啊...”
苏老太心中一紧,只见她两个眼珠子一闪,想也没想就撇清了关系。在她看来赵子安这人不好说,泼皮无赖般的人物,到时找到镇上去就糟了,得让他知道轻重。
“哦?还有这情况?我倒是不知呢!呵呵...有道是缺德事做多了迟早遭报应。”赵子安冷笑一声。
苏老太脸上略过一丝尴尬:“亲家,你就行行好,放俺们走吧,俺当是真拿不出来银子啊...”
可心地里却暗暗咒骂起来这衰神酒鬼赵子安着实也忒贪心了点,竟然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要坑她整整二十两银子呢。
哎,甭说二十两了,要能搞来二百文也不错啊,还能扯个几尺布做两身新衣服穿上回村子好显摆显摆。她回来时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啊。她去镇上前还有意无意在人前显摆了一番,说她家今后也是在镇上开铺子的人了,那以前老是说她家闲话的碎嘴妇人杨三娘还有左邻右舍当时不知多羡慕她呢,说她要去镇上享福了啥的,可瞅瞅闺女如玉和自个儿今日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物,她衣服的腰间和膝盖处还打着几个补丁,回村那些人明里暗里还不知怎么嘲笑她呢?那胡娘子又凶悍又扣门,她在镇上住了这个把月,连二尺布面都没舍得给她们买过呢。每日里都是吃肉铺子隔壁小摊贩卖剩下来的那些焉了吧唧的烂菜叶,或者就是卖剩下的猪内脏、猪下水啥的,那玩意儿臭烘烘的差点没把她恶心坏喲,这不害得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呢。如玉每日在镇上还要花销,这身上啊就没剩下几个钱了。儿子每天在猪肉铺子一天忙到晚却拿不到二文钱的工钱,动不动还要吃那父女俩的一顿瓜落,有时候见他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也只是瞧在眼里不敢多言啊,更可气的是,那胡娘子每日卖完肉回来还总是冷着一张脸对着她娘俩飞进飞出的,尽给她娘俩脸色瞧。
哎,她也是不敢怒不敢言啊,一想到她拿起那猪肉刀甩来甩去剁肉的蛮样儿,她都头皮发麻,要说起来她不就是去镇上住上一住吗?这儿子媳妇都在镇上做生意,她辛苦了大半辈子还不能带女儿去镇上享享福了?顺便她也是存了心思想要给女儿如玉在镇上找个好一点的婆家的。
可现实始终都不是那么如意呀,媳妇凶悍不孝顺还说不得,女儿如玉也没有好人家瞧上,有那么一两家她觉得还行,如玉那个死丫头不是嫌弃人家长得肥头大耳就是孺夫死活不嫁,哎,她现在只巴望着胡娘子赶紧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板上钉钉了猪肉铺子落在她的手上,家里条件好了,如玉就嫁的好,胡娘子她就慢慢收拾整治她。
就在苏婆子神游之际,突然苏如玉抱起她娘的胳膊,尖着嗓子说道:“娘,凭啥啊?那赵舒颜可是她自个贱,非要跟着大哥私奔来俺家当牛做马的,她就是倒贴的,她值二十两吗她?”
苏如玉之前被赵子安吓得惊魂失措,可听到赵子安要二十两银子的礼金时,内心愤愤不平起来,毕竟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联想到自己在镇上找了这么久婆家就是那孺夫说最多给她娘二两银子的聘礼,那赵舒颜竟然一开口就要二十两怎么想她都觉着委屈,一个不察给说漏嘴了。
苏老太赶紧抬手去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赵子安咧嘴狞笑一声。弯腰就拾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根柴火棍,抬脚走近两步,再次用那根柴火棍对着苏如玉的脑袋瓜一顿猛指,看起来好不狰狞:“玛德!皮痒痒了?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