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不上,杨某持尚方宝剑,本来就有临机决断之权,再说这是常捷军和忠勇军冲突,杨某不得不来,说抗旨就过分了,陛下的圣旨发出之时还不知道这里出了事,杨某也是心忧地方,担心双方冲突酿成大『乱』,很显然杨某做的很好,如今双方都已经停止交战!”
杨信说道。
曾樱深深地看着他。
“河间侯,若你打开惠山南下,会如何继续行程?曾某是江西人,在苏松各府无寸土,如今算是以一个旁观者身份,来请河间侯给句实话。”
他说道。
“怎么着?有人想退缩了?”
杨信说道。
很显然白天的战斗已经让部分士绅又动摇起来,毕竟他们也就那点勇气了,如果常安军打赢,甚至哪怕打成平手,他们也还能勇敢些,可惨败就是另一回事了。常安军惨败,那么常胜军当然也有可能惨败,他们花那么多银子,结果却必定失败,那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说到底这也是他们的日常『操』作,真不能指望他们做事时候横下一条心的,犹豫不决,左顾右盼,临阵退缩都是常态。
曾樱没有说话。
“他们想怎样?如果我南下只是把那几家民兵化,他们就羞羞答答地放行?”
杨信说道。
曾樱默默点了点头。
“看看我这脸,看看我这伤痕,看这里,看这里!”
杨信就像某广告里的戳着自己水嫩肌肤的女人般戳着自己脸说道。
“我很想哄着他们,暂时答应然后先过去再反悔,反正大不了事后我不承认,说是你自己胡说的,那些士绅又没本事咬我,最多他们咬死你。但我这个人不喜欢骗人,而且不喜欢坑人,所以只能请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下刀吧!这次他们一个都别跑,我要把苏松嘉湖杭五府士绅一锅端,把湖州以东钱塘江以北所有地全变成民兵区,他们不是敢买线膛枪打我黑枪吗?那就得准备好承受我的报复!”
杨信很是狰狞地说道。
“河间侯,别忘了你还是大明之臣!”
曾樱深吸一口气,多少有些骇然地说道。
“对呀,就因为我是大明之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所以才要把这些地方的田地全都变成皇田,一劳永逸地解决陛下缺钱的问题。苏州府六百万亩良田,这还不算隐田,加上隐田估计得八百万,过去号称苏湖熟,天下足,一亩地就算给陛下出七斗租,整个苏州府还六百万石呢!五府加昭义市一年两千万,有这些民兵皇田,大明从此不用再提什么缺钱。
看看,我不够忠心吗?
五府加昭义市,人口超过一千万,青壮超过三百万,十丁抽一可得三十万精锐。
大明的兵也有了。
只要我做好这件事,大明从此钱粮永不缺乏,精兵永不缺乏,那么我作为一个忠臣,真正的忠臣,而不是那些自诩的,我为何不去做?”
杨信说道。
“河间侯,你就不怕天下大『乱』?”
曾樱说道。
“『乱』则斩,谁作『乱』就杀谁,杀个一百万自然也就没人作『乱』,更何况如何『乱』?杨某现在打过惠山,在无锡城内振臂一呼,不用我动手,那些佃户农奴们自己就把士绅解决,那么你觉得谁能作『乱』?那些士绅吗?难道他们自己扛着火枪上街?还是把各书院学生编成军?笑话,他们煽动不了百姓还『乱』个屁,他们作『乱』?他们作『乱』连军队都不用,那些百姓会自己把他们绑到杨某面前。”
杨信说道。
曾樱无言以对。
他知道杨信说的没错,现在无锡城里就已经民心不稳,大量贫民正在串联,以至于常胜军两个营不得不留在城里戒备,这也是士绅有点撑不住的主要原因。
他们怕不用等杨信打过惠山,无锡老百姓自己就动手了。
“河间侯,你这又何必呢?
你想要钱,他们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地,他们可以分几十万亩良田给你,你想要他们交税,就是士绅一体纳粮他们也能同意,只要你不再坚持分田地,其他都好商量。
分田地你又没好处。
你不可能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相反还会『逼』得他们跟许都学,甚至把自己变成天下之敌,河间侯算得上人杰,为何非要意气用事?就算你要为百姓,也不需要分地,让他们减一些租,他们也不是不能同意,松江那边就减了一些,他们也不是非要硬撑到底。
说到底你们无冤无仇。
就算有人刺杀你,那也只是他自己所为,这些士绅都不知道,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呢?”
曾樱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杨信叹了口气,然后用真诚的双眼看着曾知府……
“不行,我就要分他们的地,他们奈我何?”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