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墅承载了明远东和妻女一辈子的风风雨雨,他肯定是舍不得。
更重要的是怕明媚回来发现房子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就这么一个女儿,明远东想要护她一辈子安好。
明媚站在他面前,看他喝了水,把杯子接过搀扶着他的胳膊:“爸,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偿”
明远东轻轻拍着明媚的手背:“爸没事,就是高兴多喝了一杯。”
明媚目之所及是明远东满头的白发,她眨巴着眼睛,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然后扯着唇角笑了笑:“嗯,那好,我先去收拾行李。”
明远东看着明媚转身的背影心脏紧缩。
十分钟之后,明媚从楼上下来。
“爸,和您商量个事儿呗?”
明远东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休息,半眯着眼睛:“嗯,说吧。”
明媚将小脑袋趴到他的肩膀上:“您看啊,我现在没上课,闲得无聊,想着,就回公司打杂,端茶倒水跑跑腿什么的。”
明远东眉间拢起深深的沟壑:“不行!”
他拒绝得很严厉。
明媚忍住心里的酸楚,装作平日里撒娇蛮横的样子:“不行拉倒,反正我就呆家里做米虫好了。”
明远东:“……”
……
凌乐乐和眉端回帝都上学的时候,明媚留在了锦城。
她再不是孩子了。
家里保姆一个没有,锦城遍地风言风语,她即便是耳聋也听出了明氏财团即将破产的事情。
父亲的一头白发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脏,不用想也能知道明远东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承受着怎样的艰辛和压力。
作为女儿,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和父亲共同担当。
凌乐乐走的那天,明媚去机场送她。
凌乐乐抱着她的腰,鼻头忍不住泛酸。
回想明媚从欧洲旅行回来那次,她开了揽胜来机场接她,当时站的位置和现在两人所处的地方相差无几。
几个月前的明媚一身明艳的红衣,风姿绰绰,行走在人群中光芒闪耀,万般风情。
而此时,机场大厅照样喧嚣无比,两个小女人却是一脸沉寂。
明媚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一头长发在脑后挽成简单的发髻,漂亮的眉眼再没有了精致的妆容,她褪去繁华,变成一名从容安静的女子。
凌乐乐也再不是那个穿破洞牛仔裤的疯丫头,藏青色毛妮外套,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和帽子是同一个咖啡色色系。
简单得就像邻家女孩,不张扬,不放肆,甚至眸色中还含了稳重和隐忍。
两个小女人各怀心事,再不似往日凑到一起时叽叽喳喳的吵闹着,而是怕对方难过,努力将伤痛掩藏起来。
纪淮安去了新加坡之后,偶尔一个电话,寥寥几句便挂断了。
顾以珩更甚,说是回锦城,结果人不但不见了,连电话也没有。
眉端心事重重站在一旁。
任谁都看得出她原本锐利的双眸含了无法掩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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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
金三角地区发生了一场伤亡惨重的火拼事件。
有爆料说是因为黑吃黑引起的,也有说是警方在拼全力围剿。
事情真相不太明了,只知道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毒枭被人一锅端了。
老巢尽毁,大毒枭在众人的掩护下狼狈逃窜,不知所踪。
同时,远在阿曼的阿丽莎早产下一名健康的男婴。
有记者拍到到作为准父亲的顾以珩曾经出现在医院的镜头。
于是,媒体开始肆虐炒作,说顾以珩在病房外彻夜守护,对妻儿的体贴羡煞旁人。
而在锦城,凌氏财团突然在一夜之间扭转乾坤,鸿云财团也将总部从美国搬回帝都。
两个名声赫赫的财团合二为一,凌一坤兼任董事会主席。
方家的南城财团被查出偷税漏税,工厂生产出来的成品好几个批次都有着严重的质量问题。
财团面临停业整顿,而方家的公子又被人控告强。奸杀人。
案情紧急,公安机关迅速追捕抓人。
一时间,锦城再次变天。
大街小巷都在津津乐道这几个耐人寻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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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
顾以珩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三天之后终于清醒过来。
凌一坤穿着一身无菌服就站在他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