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曲醉毳竟然并没觉得自己而今这个女孩的身体用起来有什么不太适应的,也许是因为当男孩也没几年,更或许是自打生下来就要忍饥挨冻,没工夫对自己是男是女太过在意,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他实在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要说,他是在湿热的南方长大的,应该对大漠之内这种干热也不怎么容易适应,可他身上背的这个柳琴却帮了大忙,从琴身里自然地发出一股寒气,不过,大漠早晚的天气里倒也是够冻得慌的,有时,他甚至要把这件兵器用绳子托在沙地上走才行,直至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其实说穿了,还是没享过什么福,穷人怎么也比富人要经得起天择考验,遂,这才能让他一路走过来。
中午了,大漠里的这个时候一般是不用生火就可以做饭了。
曲醉毳可不想被“做”熟了,在几天前的这时才是可笑,他本来想赤膊的,可立刻就感到不对劲,赶快又把怀给掩上了,好在那时候的大漠里就算有会喘气的,也大多是天上飞的和地上爬的。
此刻的他,一会儿把凉凉的柳琴背在背上,一会儿又抱在怀里,反正不是前面热得出大汗就是后面烤得慌,现在的他,脑子想的就是能不能把自己的这件兵器改成一件坎肩穿,那样前后就都好受了。
“一个人呀?”
被这么突然一问,曲醉毳都没往四周看看,有些事情,即使就一次也能习惯了,“是,一个人。早知应该找白先生要匹驴子什么的。”
“还是要骆驼的好。”郝珅姕说着,已经和曲醉毳并肩而行了。
他先扭头再仰脸,一见是一位漂漂亮亮的大姐姐,此刻茫然无助之际,顿时心中充满了亲切的感觉。
“是来大漠上找什么宝贝的吗?”还是郝珅姕说的话,“要不然,我看你也没必要大老远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就你一个人,也敢闯大沙漠?一定是为了特别贵重的大宝贝吧?要不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呀?能填饱肚子就是最重要的事了。”“你就是为了吃饱饭才来沙漠的?”“应该是吧,反正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以后,不闯大沙漠就没人管我饭吃了。”“你不会是被卖到这里骗到这里的吧?”“在以前,我为了吃饱肚子已经卖过自己一次了。”“哦?那你把自己卖给别人当……什么?”“当儿子呗?”“你还女扮男装卖的自己?”“不用扮也不用装,我原来就是个男的。”
郝珅姕一皱眉头,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好像以前也听说过有“变”的那么一回事,还以为是老人们逗孩子玩的呢,可看眼前这位妹妹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在说笑。
曲醉毳那么说了一通,也感觉出都把身边的这位大姐姐给说糊涂了,遂就扯开了话头,“我到这大沙漠里来也算是找宝贝的吧,有一个白先生让我替他找一首曲子。”
“是吗?那位白先生一定是个非常迷恋乐曲的人吧?”“应该是吧,要不然他怎么把这把柳琴给我了呢。”“哟!你这把柳琴还挺好看的!”“嘿嘿,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呀。大姐姐你饿了吗?”“那咱们就去吃饭吧,我请客。”
就这样,郝珅姕把曲醉毳带进了一座孤零零矗立在大漠里的客栈,就像是在一个好大的院子里,地上放了个小盒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