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泽正收拾东西,见叶少卿捂着鼻子从卧室出来,诧异地道:“你鼻子怎么了?”
松开手,鼻尖露出一条淡淡的红痕,像是被顽劣的孩童用红笔勾了一道,他嘴角无奈地往后一扯:“没事。”
“我们明天一早就搬家。对了,今天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温青泽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打包好了所有值得带走的东西,菩提莲安放于桌上,枝叶微微摇晃。
叶少卿环臂靠在门框边,摇了摇头:“既是朋友,何必言谢。”
温青泽笑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道:“既是朋友,该喝一杯?”
少见地呆了一下,叶少卿尴尬道:“我不会喝酒。”
温青泽不由分说倒了两杯,递过去,微笑说:“万事总有第一次。就当告别这间屋子,庆祝新生活吧。”
一股恬淡的香气在酒杯中浮动,叶少卿低头抿了一口,浓烈的香甜瞬间滚过喉头,继而被一阵火辣取代,灼得浑身暖洋洋。
拗不过温青泽的劝酒,不知不觉三杯下肚,叶少卿眼前像装了滤镜似的,朦朦胧胧,恍惚间觉得对面坐着一只灰色的大兔子,三瓣嘴一张一合,吭哧吭哧啃萝卜,他朝兔子伸出手,就想抱抱。
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温青泽吓了一跳,急忙架住对方揽过来的手臂,稍稍推开一些。
“叶少卿,你干嘛?喝醉了吗?快醒醒!”
叶少卿双眼无神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只是要抱抱的举动格外地执着。
“这酒品……真不该一时高兴拉你喝酒。”温青泽哭笑不得,用力架着对方的手臂往卧房里拖。
还是那张老旧的弹簧床,一只雪白的狐狸大尾巴团成一团,蜷缩在上面小憩,听到动静才懒洋洋睁开眼,就看见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栽倒下来。
白狐瞬间跳起来,慢慢眯起那双暗金眸子,尖锐的指甲泛着利光,大有胆敢在他面前放肆,就挠得他们妈妈都不认识的架势。
所幸并没有香艳的事情发生,温青泽把叶少卿挪到床上,二话不说,捞过白狐就塞进对方怀里,这下好了,叶少卿摸着白狐柔软的毛毛,仿佛抱着心心念念的大兔子,顿时心满意足起来。
温青泽丢下人就走了,卧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绵长的呼吸声。
叶少卿的颈项毫无防备地展露出一段脆弱的弧度,夜铮眯着细长的狐眼,慢慢咧开嘴,露出两排参差尖利的牙——从来无人胆敢对他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尖牙缓缓抵上男人的脖子,只需稍稍送些力道,马上就能扎破动脉,惩罚这个放肆的家伙!
被两条金线也似的瞳孔盯着,叶少卿浑然无觉,醉得相当坦然,两条手臂紧紧地把狐狸禁锢在怀里,绒毛搔到脖子,略有些痒意,他便低头用脸颊蹭蹭。
夜铮:“……”
若不是它及时闭上嘴,方才那一蹭,只怕立时就要全文完。
——罢了,恢复枯竭的意识海还要落到此人身上。
夜铮若有所思地瞧了片刻,终于放弃了挣扎,安静地趴在他胸口,合眼睡了。
翌日,碧空万里如洗。
叶少卿起床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发涨,狐狸优雅地团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散发着风雨欲来的气场,只是那身白毛被他昨儿夜里撸得乱七八糟,一点威严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叶少卿下意识就想摸,在对方犀利的目光下又讪讪收回手。
手指在发间随意地梳犁,他慢慢坐起身,嗓音还残留着一丝沙哑:“今天搬去新屋子,给你整张床,别动不动就拿我当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