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眼中闪过几分阴晦,随即笑笑,“郡主真是个有趣的人。”
项舒雅红了一张脸,怒道:“说谁有趣呢?我可是堂堂的郡主,你是什么官阶?竟敢对本郡主无礼!”
涂山愣了片刻,笑开了怀,“我?校尉涂山,涂水的涂,高山的山,拜见郡主。”随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项舒雅扬起眉头,“不错,还知道点规矩。”
涂山莞尔笑笑,不以为意。
......
花煜回来后,花容便回到花府,也没有再给襄垣侯府添麻烦的理由,倒是项舒雅瞧着花容要走,硬是拉着花容的手死活不给她出门,最后襄垣侯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
涂山初来乍到,没有去处,刚好l花家还有一处空房,便住下了,彼此有个照应。花容回去以后,项子喻搬来了满屋的好东西,甚至将襄垣侯府的毯子也一起弄来。
“容儿,小心一些。”涂山扶着花容到院子里坐坐,就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花容“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走着,“小六哥哥可找到妹妹了?”这是花容最想问的问题,来的时候便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也来长安了吗?花容可以和她做朋友。”
涂山搀扶着花容坐下,苦笑几声,“没有...我找到她了,却也彻底失去她了...”
花容愣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迟疑的问:“出什么事了?”
涂山通红着眼睛,闪过狰狞,“离开江南以后,我一直北上寻找她的踪迹,后来又辗转了许多地方,回到当初我们走散的地方,终于打听到关于她的线索,后来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涂山声音有些哽咽,攥紧的拳头,满是恨意,“原来,走散之后,她曾经回去找过我,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再后来没有饭吃,她被一个老鸨骗进了妓院,她想逃,可是跑不掉,那个妓院就像是一个大笼子,没有出口,每次逃跑抓回来,都要打的满身是伤,再后来,她妥协了...不敢再逃了,直到她第一次接客,没有接待好,被那个大官人活活打死。
那个官人有些钱财,算是个官二代,仗着父辈为所欲为,老鸨也不敢找他的矛头,只好赔了钱草草了事,我去的时候,她刚好从后院门口被抬出来,就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头还有些污垢,里面的她衣衫不整...瞪大着眼睛,满是愤恨,恐惧...
容儿,你知道吗?我看见那个裹着草席抬出来的她时,我竟然没有认出来,那时她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还以为哪来的疯子呢...”涂山苦笑两声,泪水溢满了眼眶,“我直接进去了...后来询问哪里头的姑娘才知道...那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疯子竟然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你知道那种感受吗?我疯了似的去找她,你知道我在哪找到她的吗?乱葬岗...呵...
也对,我们这种身份卑贱的人怎么可能有坟墓?活该死后连一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小六哥哥...”花容心口紧了紧,喃喃的说,眼眶红了红。
涂山苦笑着说:“乱葬岗那是什么地方?我找到她的时候,身体让爬满了老鼠和恶心的虫子,他们正在啄食她的身体,她才十二岁,明明那么美丽,心地漂亮,到最后竟然连死都不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