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那边,夜里闹腾了一通,偌大的宫殿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人人自危,这宫殿门口的血迹都还没有怎么弄干净,门口长路上一夜的哭喊声至今还在耳旁回荡,谁知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表情僵硬的很,连做出个神情来都勉强及了。
有不知死活,又仗着平日里和华露亲近的宫女斗胆去询问情况,都被华露一一呵斥,差点赶到酷刑司,这才没人敢再自作聪明,都在心里头祈祷着容妃能好起来,这样皇上也才能高兴,她们也不至于遭罪。
这种死寂一直支持到晌午,才有了些波澜,有了些声响,容妃醒了,这消息刚一传出,这熬了一夜的太医们也不敢松懈,纷纷又奔赴长乐宫。
花容反复睁了睁眼眸,看向红着眼眶注视着她的项子喻,莞尔笑笑,吃力的伸出手抚摸项子喻的脸颊,“没事了...”
“容儿!”项子喻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是他又不能在花容面前哭,因为现在的花容才是最脆弱的那个,“没事了。”心疼的握着花容的手,抚摸着她的眉眼,“感觉怎么样?太医马上就来。”
花容轻轻的摇摇头,忽的,瞳孔震颤,猛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孩子,孩子,怎么样?!”
项子喻有些吓到,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孩子没事。”
“真的?”花容不确定的看向项子喻,直到抚摸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感受到婴儿的心跳,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红了眼眶,泪珠子从眼角两边划了下去。
在那一刻,花容真的慌了。
花容这一哭,看的项子喻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擦拭花容的泪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容儿,别哭阿,哪里不舒服,你同我说。”
“怀南哥哥...”花容抽泣着,泪珠子越滚越多,“容儿害怕。”
项子喻心口一揪,眼眶通红,一种无力又愤恨的感觉涌上心头,“没事的,没事的。有怀南哥哥在,没有人能伤害容儿。”
“嗯...”花容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止住了泪珠,拽着项子喻的手,“孩子,他没事的,对吗?”
“没事的。”
项子喻再三肯定后,花容这才慢慢静下心来,“这是怎么回事?”去喊太医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然后就昏睡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宫宴上你喝的那碗酸梅汤有毒。”项子喻想了想,关于安胎药的事还是决定不要说的好,毕竟这安胎药,花容每日都在喝,而安胎药有毒,对于花容来说太吓人了。
“什么?!”花容一声惊呼,不敢相信,酸梅汤有毒?!宫宴上?!谁那么大的胆子?谁要害自己?
不等花容问,项子喻直接揭晓谜底,“是欣贵人。”
花容愣了片刻,蹙了蹙眉毛,很显然在想谁是欣贵人,虽然这宫里住着三个贵人,可她眼睛失明也瞧不见,等看见了,也并没有去特意交会。
至于为什么要害自己,这点,花容还是能想象的到。
“那...”花容蠕动着嘴唇,也不知该说什么,“她现在...”
“死了。”项子喻很平淡说出宫殿门口那一摊血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