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喻往前太医院的时候,花容那种歇斯底里到痛不欲生的哭声已经戛然而止,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华露在一旁抹泪,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扔的满地的草药。
太医们都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口,谁也不敢进去惹这个霉头,瞧见了项子喻前来都如同如临大赦一般松了口气。
项子喻看到这副情况,心下已经了然,怕是折腾了好一番,叹着气,挥手让太医离开,这站的满满当当的让他心烦,至于德顺,项子喻也让他在门外候着。
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花容就坐在那,呆滞的像一个失去魂魄的木偶,没有半点的生机,眼睛无光,灿烂星河皆一一暗淡,化成深渊,成了一潭死水。脸颊上是风干的泪痕。清晰可见。
项子喻半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是无可奈何又心疼不已的唤了声,“容儿。”
花容没有反应,依旧呆滞的坐着,周旁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只是紧紧的护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坐着。
一旁的华露闻声,抬眸看了眼项子喻,又看了看花容,想了想,蹑手蹑脚的出去,不愿打扰他们。
“容儿。”项子喻又唤了一声,比上一句更加让人心碎。
在项子喻准备唤第三声的时候,花容终于有了点反应,机械般抬起头,弥漫的深渊在一瞬间破碎,迸发出无限的悲伤。
“他们说...说...”花容喃喃的开口,“孩子保不住了...”
项子喻垂着脑袋坐在花容身旁,“嗯”了一声。
“不拿掉这个孩子,我就会死。”花容接着说。
项子喻微微一颤,“嗯。”
花容继续说:“如果强行留着,有可能一尸两命。两者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孩子可能会夭折。”
项子喻再次“嗯”了声,算是赞同花容的话。
“你早就知道了。”
“嗯。”项子喻叹了一声。
“但你骗我。”花容冷漠的声音夹杂着愤怒,“这些日子的噩梦,都是孩子在跟我告别。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对吗?”
“容儿...”项子喻蠕动着嘴唇,准备说点什么。
花容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日子,你眼睁睁看着我那么痛苦,那么惊慌失措,你怎么能?!怎么能隐瞒,怎么能够?!”
“对不起。”项子喻想了想,无力的吐出三个字。
“呵...”花容轻笑出声,硬生生笑出了眼泪,“怀南,我不怪你。但你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