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从来没有想着会被李家这样微不足道的家族给弄死，因为自己的心里，能弄死自己的目前而言，还不存在。

“但若是到因为有些事而让我为了这样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甚至因此而死……我会大笑，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更因为，他们不配！”

“您会否觉得，这样死死得冤枉，很愚蠢呢！？”莫问的问话，掷地有声。

“古语有言：外有，人外有人！你这样未免有些偏激了。”言如山叹了口气。

“真的是偏激么？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所做的一切，从来不是为别人做的，而是为了我自己做的。若非如此，我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会感觉委屈、不值。

但若是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不同的。”莫问微笑道：“所以我不看下，不看苍生，只看我自己的心，人随心动，一切如是。”

至此，言如山彻底沉默了下来。

“我心安，则下安；我心怒，则仗剑持刀斩世间不平！”莫问站了起来，道：“他们已经来了，我出去看看。”

言如山道：“且慢。”

“什么事？”莫问回头。

言如山沉吟了许久，才从怀取出来一块通体绿色的玉佩，道：“若是你有发现，这城你有你计算之外，控制不到的力量……又或者，官府方面的人你无法……可以出示这枚玉佩。”

他轻声道：“我也是仙皇的人，这枚玉佩，怎么也还是有点用处的。”

莫问凝神看了他一会，突然展颜一笑，道：“言兄大义，既如此，兄弟我不客气了，愧领了。”

随即伸手将言如山的玉佩接过，看也不看。顺手揣进怀里，洋洋然往外走去。

言如山脸神情一动，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貌似到了这个男人堂，自己这个最不愿意笑的人，笑得竟是格外的多，在这的笑容可能自己以往一年加起来的笑容还多。

之前，彼此都是以‘言兄’‘弟’为称呼。

而这一次，莫问似乎有意无意地换了称呼。换成了‘言兄’‘兄弟我’。

若是别人听到，也未必会听出什么不同，当对于莫问、言如山两人而言，却有本质的不同。

但言如山听在耳，却觉得自己心很有几分快乐的味道。

自己是因为莫问的心胸而送出这枚玉佩。等于是认可了莫问。

而莫问改变称呼，却也正是为了自己的这份认可。不经意之间，一段友情的种子，已经在两人心萌芽了。

看着莫问走出去，言如山微笑着，心默默地念道：“我不为行侠仗义，不为造福苍生；只为自己心之所安。义之所在，问心无愧，如此而已。”

“我不看下，不看苍生。只看我自己的心。我心安，则下安，我心怒，则仗剑持刀斩世间不平！”

“为了自己不感觉委屈。”

“真是有趣的少年人！”言如山微笑着。重新躺回了床。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止步！”

莫问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外。闻声止步。却并没有回头：“言兄还有何指教？”

外面，那急骤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

“对你的心态，我很欣赏；但对你的法，我不赞同。”言如山缓缓道：“人，除非到了绝境，才会爆发。所以这世间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才埋没。”

莫问静静听着。

“便如霸刀，若不是家人死绝，若是只是受了打骂欺辱，哪怕是被打断一条腿，但只要家人无恙，他是否会在今冲出来求你杀死李明月？”言如山问道。

“不会！”莫问稍加考虑，做出了回答。

“是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言如山沉重的道：“所以我要告诉你，你不能为了一些饶怯懦怕事，否决了人间的美好！他们不会为了你出头，但却会为了自己的父母儿女隐忍。有些时候，冲冠一怒，拔刀一快，只是匹夫之勇；而为了家人忍辱负重，保全平安，却是英雄！”

“所以，有些时候，怯懦也是英雄所为！低头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只看为了什么！”

“不到绝境，不要断言！”言如山目光凝注着莫问的背脊，沉声道：“这句话，兄弟，你要谨记！”

莫问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默然良久，突然回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的道：“言兄，受教了！言兄今日的话，解开了我心头的最大的疙瘩。便如拨开云雾，重新认识和考虑下苍生。”

“多谢，言兄！”

莫问昂头而出；突然感觉一身轻松。在此之前，莫问的心绪，的确是有些偏激。但，言如山这句话却直接将他已经有些偏离了正常轨道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到绝境。没有走到绝境的人，与已经走到绝境的人，心态是不一样的。到了某一种程度，做出任何事情，任何变化，都有可能发生。

但，正如世间一些因为逼迫绝望而走巅峰之路的强者来，是否宁可不要这将来强者之路的波澜壮阔，也要保住自己当初平淡时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