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昌当夜便用这半块虎符集结了随州半州的兵力支援平阳,可是裘盛戎听完还是有些疑惑,问道,
“许大人手里不是也只有半块虎符吗,他又是怎样调动地方军队的呢?”
“可这另外半块虎符不就在裘将军的身上嘛?”
丰鍪笑了笑,这许昌可是出了名的善诡辩,无论是有理没理的,在他面前都能辩成有理,而自己居然也被说服了。
裘盛戎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顿时恍然大悟。不过此次元启夜袭异常蹊跷,城防薄弱之处他们竟被他们洞悉,看来是自己这边出了内鬼啊。
让副将送丰鍪回帐休息,裘盛戎将城防图的知情人全部叫到了帐内,可惜查到最后也只查到了一位建忠校尉的头上,可他也已经在这场夜袭中阵亡了,死无对证。
可裘盛戎依旧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若是他偷了城防图引得元启攻入平阳,那他又怎么会留在此处直到战死呢?裘盛戎长叹了口气,那么多人的性命他又怎么会不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卸去一身的疲惫,裘盛戎坐在案桌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画像,满是老茧的手指仔细描摹着画像上女子姣好的面容,眼神的温柔几乎都快溺出来了。
遥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裘盛戎低头苦涩一笑,上京城的那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当年他的确是爱上了一位青楼女子,无奈两人身份悬殊再有家人的阻拦,最后这段感情也是无疾而终。
他奔赴边疆孤月为伴,她琵琶声断弦难再续,错过便是错过了,这辈子再难相见。
若是当初自己再坚定一些,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结局,而不是无疾而终,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出口。
同一片星空下,据平阳不过百里的村庄内,沐夭夭坐在李承德的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炽热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李承德有些无奈的合起医术,揉了揉眉间的皱起的小山丘,沉吟道,
“你再盯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虽然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子很熟悉,可她一提到上京这些个字眼他的心中便充满了愧疚,可他现在失了忆也不知道自己这愧疚之情因何而起。
总之他现在很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看看医书栽栽草药,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
从刚才沐夭夭所讲的话中,也能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非富即贵,可他不愿再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了。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沐夭夭也不再逼迫他了,冷静下来之后,神色认真的问道。
“没有原因,只是不想回到你口中的那个地方而已。”李承德低头,喃喃道。
“那好,你想去哪我陪着你去,你想做些什么我也陪着你,生死相随。”
也不知从何开始,李承德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此后便再也抹不掉。
或许是初见时少年言笑晏晏的样子,亦或是夜晚担心她着凉特意跑去内务府要了一床云锦被的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