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之后,魏显荣趁着将药放凉的功夫,又去河边将自己清理了一下,这才赶了回来替李星河喂药。
朝阳突破地平线缓缓升起,世间的第一抹阳光洒在云华山的山巅之处,当是破晓之时。
元徵缓缓的睁开眼睛,双手平摊至膝盖处,目光顺着阳光的照射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几株外表极为不惹眼的草药。
嫩绿的芽,翠绿的根茎,这跟路边的野草有什么区别嘛,元徵在内心吐槽着。不过也难怪了,龙舌草长在极寒之地,若要与之相克定然要寻极阳之物才好相克。
此药向阳而生汲取了太阳最纯粹的精华,又身在东南之巅,阳气自然旺盛。
小药童也很有眼力见儿的将草药仔细地挖了出来,放至身后的小背篓,神色颇为疑惑的问道,
“师父,药已取得,我们不是要赶紧回去炼丹嘛?”
清风拂过,托起元徵花白的胡子,目光深远且悠长看着远方的山脉,似乎是在神游太虚宫。
炼丹之事确实紧急,可眼下还是容他先缓缓吧,毕竟他盘腿坐了一晚上,脚有些麻。
小药童嘴角微抽,他就知道眼前这个长得像个得道高人的白胡子老头不靠谱,不过这装模作样几分倒也确实能虎虎人。
将人扶起来之后,师徒二人便加紧速度返回皇宫,毕竟这山顶的风吹得可不是一般的冷,元徵表示他这把老骨头承受不起。
清晨,白州也终于迎来了晴天,这一场连续小半月的大暴雨也停了下来,范立本也该起程回京述职了,毕竟这一次耽误的时间着实是太长了。
将此事告与尚祚延后,范立本便去收拾行装了,尚祚延原本想借上次之事办个践行宴却被范立本婉拒了。
“诰命之臣,本就身受皇恩,心系百姓。臣心如水,哪里还需要宴会的衬托呢?”
范立本一身青衣立于门前,浑身上下没有半件珠玉宝饰,语气谦卑拱手道。
“范大人果真是清正廉洁,吾辈之楷模,萧允佩服。”
站在身后的萧允接过话腔,嘴角弯起弧度,赞叹的说道,只不过眼眸深处依然不见波澜,仿佛说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此次范立本治水有功,回去之后必是一番的封赏,仕途之路往后也是平坦开阔,这样的人自然要好生结交,萧允心想。
“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着实是担不上萧公子的夸赞。”
范立本拱了拱手,深垂眼眸掩饰着内心的嘲讽,淡笑道。
为官者借助家族的荫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而那些有学识的寒门子弟却是报国无门,郁郁而不得志,这也该换个世道了吧。
范立本的呼声也是天下所有寒士之所求,在这些权贵所构建的框架之中,贪污受贿、冤情四起、执法犯法,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刻在他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