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一个姑娘的,安懿听着甚是别扭,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非要装作成人的模样,倒是令她有些不喜。
安懿转过头看向温言,桃花水眸泛着亮光,复而又躺了回去,单手支着下巴,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叫声姐姐听听。”
温言被打趣有些不知所措,就连耳根处也泛着红,只能皱着眉头摆出自己最严肃的神情来,语气有些催促道,
“阁下还是快些起身吧,躺于这山林中成何体统。”
哟,这还是个小顽固呢,安懿忍住笑意,只是这嘴角的弧度却是无法轻易遮掩,双臂枕在脑后,望着这片蔚蓝广阔的天空,扬声道,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享鸟兽之乐,何而不为之?”
“你占着我们晾晒草药的地方了。”
少年严肃的神情丝毫没有受安懿舒服的喟叹所感染,反倒是更加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怪不得这块青石板上总有股草药的味道,敢情这原来就是块晒草药的板子,安懿撇了撇小嘴,罢了终归还是自己鸠占鹊巢,安懿心想。
我们?这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安懿又坐起身子来左顾右盼,顺着温言的方向看去,却见从竹林里钻出来七八个和温言打扮差不多的少年。
每个人都背着一箩筐的草药,七八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纵使安懿脸皮再厚也经受不住如此的打量,何况这些少年的眼神如水般纯净,不沾染世俗的繁华。
原来这不是传说中长有三头六臂的山神,倒是个十分漂亮的姐姐,他们基本上除了采买必需品之外从不下山,偏远的小镇更是难得像安懿这般碧玉的美人,一时也忘了礼数。
温言轻咳了几声才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忙行起礼来,拱手作揖以示方才的冒犯之罪。
这么多人朝着自己行礼,安懿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住,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如此。一个个的温润如玉却又恪守礼教,虽说是有些迂腐可赤子诚心,她倒是有些好奇抚养他们长大的究竟是何许人?
安懿双手撑在青石板上,鲤鱼打挺般便安稳落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安懿便转头,双手抱拳地问道,
“敢问小少侠们师承何处?”
“家师不过是隐于山林的俗人罢了,名声自然不值入耳。”温言低头淡淡的说道,又开始招呼着自己的师弟们晾晒草药。
待安懿轻跳下那块青石板上之后,众人有序的将自己筐子里的草药摆了上来,师父交给他们的任务可是不敢多耽误半刻的,否则又要听那磨人的说教声了,这些话他们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安懿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们的动作甚为熟练相必也是经常出入此处,又与药草有关,安懿双臂含胸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说不定自己要找的神医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