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也有生命,望姑娘心生垂怜,莫再将怨念撒向它们了。”
看着眼前被自己搓揉得不像样的树叶,枝丫上光秃秃得一片,安懿也深知了自己的错误,松开了掐着树叶的手,面露歉意的说道,
“抱歉,此事是我欠缺考虑了。”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小孩子教训的一天,安懿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认真的向那些花草道歉,耳根处有些微红,轻眨着眸子。
的确,没有人拥有随意处置他人性命的权利,可在这大争之世,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了,看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安懿只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被这俗世所侵扰。
安懿的情绪转变得很快,原本冒着可爱的美眸里此时也是盛满了忧虑,温言以为是自己方才言语过重,又补救的说道,
“方才也是在下言语过重了,惹得姑娘不快,特此向姑娘道歉。”
说完,便施了一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且优雅,这种气质仿佛是刻在他的骨子里,轻易的便能将他从这群少年郎中区别开来。
安懿连忙摆了摆手,如此客气倒是令她不知所措了。就连脸颊处也泛着些微粉,如桃花般惹人心醉,平常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她也不知该如何接话茬了。
温言见此轻笑出声,宛若那柔和的月华,长身玉立,一身朴素的白袍更将他清冷的气质突显出来。
月亮也不知何时爬上了天空的中央,淡淡的月晕洒在他的脸上,夜色之中温言的双眼显得尤为清亮,那是双不曾沾染世俗血腥、干净纯洁的眸子。
四目相对,安懿有些怔愣,透过他的双眼安懿似乎看到了当初不谙世事的自己,少年黝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身影,温言率先转移了视线,将栅栏推开,低声说道,
“到了。”
安懿也回过神来,自知有些失态,借着拨弄鬓发的动作遮掩自己方才的尴尬,跟着温言进了座小院。
里面坐落着几间屋子,院子里立着一个大水缸,四周种着几棵枇杷树,后院还圈了一块地,里面种着些应时的瓜果蔬菜。
庭院静悄悄的,几声蝉鸣响起便再无他声,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主屋里亮着一盏油灯,想必就是温言他们的师父了吧,安懿心想。
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必是自己那些徒儿都回来了,元只没顾得上自己脸上的墨水,便兴冲冲的推开竹门朝他们奔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元只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乖徒儿们,有没有将山下酒馆新酿的太禧白带给为师尝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