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声如排山倒海般传来,安遂也从往事的回忆中挣扎出来,将这故事的思路捋了一下,安遂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陛下讲得不就是自己的故事嘛。
只不过站在台子中央的他,倒是比在承恩殿时多了些烟火气息,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此时安遂似乎也有些理解楚怀辰此番举动了。
结过这桌的账后,安遂便悄然退出了茶楼,看来怀远还是过于担心陛下了,人家搞个副业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只不过就是有点费阎庸制作的脸皮罢了。
本来早晨就没吃饭,方才用了几块糕点也不顶饱,安遂便随意的寻了一家馄饨铺子,点了一大碗的肉馅馄饨。
刚端上来的馄饨还在冒着腾腾热气,安遂将碗端起来吹了吹,雾气瞬间染湿了双眸令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待到眸中的湿气散尽,安遂这才发觉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位青衣男子,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此人便是楚怀辰,看来自己的行踪还是被他知晓了啊,安遂心想。
“觉得我方才讲得怎样?”楚怀辰顺手也要了一碗馄饨,这说了大半天的书,腹中的确是有些空落落的,又慵懒的拖着腮问道。
讲得的确是不错,不过就是和这事实有些出入,安遂也不好对这些事多做评价,毕竟那些回忆对楚怀辰来说太过血腥,便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
“您可当得上是这盛京城中说书第一人了,自然那是顶顶得好。”说完,安遂又朝楚怀辰比了比大拇指,不知是否是受到周围市井气息的影响,安遂说的话也随意了起来。
看出安遂的避重就轻之意,楚怀辰也没细究,将刚端上的馄饨里的香菜挑了出来,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并非是说书而是事实,这些事情积压在我的心里这么多年,总该要给我留个一吐而快的机会吧。”
安遂有些呆愣,嘴里嚼着的肉馅馄饨也不香了,忙狼吞虎咽下去,眸中带了几分的不解,不确定的问道,
“您的意思是说当年前太子的遗孤被您给偷偷留了下来,而且还寄养到了某位将军的府里。”
楚怀辰将帷帽上的轻纱掀开,舀了一勺清汤放入嘴中,微咸的口感在舌尖迸发,暖意顺着胸腔直达胃部。
人间至味是清欢说得大抵便是如此了吧,内心沉静,享受着食物带来的片刻欢愉,也不枉出来这一遭了。
搅了搅碗中的馄饨,升腾的热气冒得更快,楚怀辰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眉目间皆是化不开的忧愁,叹气道,
“当年昙香怀有身孕已到临盆之际,稚子何辜!想来也不必牵扯其中,于是我便换了那杯鸩酒,无奈昙香身子羸弱撑不起这生产之痛,可还是拼死保下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