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苾的肩膀微抖,眼底的绝望逐渐散去转而是难以抑制的疯狂之色,电光火石之间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揣在怀中,猛地扑向王石的方向。
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死亡。
早在这之前自己便做了两手的准备,既然他想抵赖,那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浣苾的手腕翻转,寒凛的刀光闪现,王石一时没有被这变故反应过来,竟被她得手划伤了手臂。好在周围的打手也不是吃干饭的,迅速地便制服了浣苾。
匕首应声落地,带着丝丝的血迹,可对比浣苾手掌心这些鲜血倒是少得可怜,这清脆的碰撞声击在了在场之人的心口。
被按压匍匐在地上的浣苾,猛地口吐一滩鲜血,桀桀的怪笑声从她的喉咙中传来,在这盛夏之时却让人感到后背一凉。
仰望着王石,浣苾双眸含泪却毫无乞求之色,刚烈得令人心疼,死死地咽下从胸口处不断翻滚上来的鲜血,贝齿被血丝沾染,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权贵,流得血是不是黑色的,可惜了你们跟我们这些贫民流的都是红色的带着温度鲜血,可为什么却比我们更加心狠恶心?”
王石冷笑着,掏出袖中干净整洁的锦帕,这云织暗锦可是千金难求,足够平常五口之家的百姓半年的食粮。
“当街行凶,也不用移交大理寺审判了,本公子今日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贱婢。”
王石给身旁五大三粗的打手使了个眼色,顺手便将带着些许血迹的锦帕丢到地上,眸中更是对生命的轻贱,以及杀人的肆无忌惮。
浣苾的双眸仿若是解脱般迸发出光亮,若是她为男儿身还可忍辱负重,练就一身武功十年之后报得此仇,无奈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儿。
来世为猪为狗也不要当这女子,太过憋屈了,浣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如壮士赴死般洒脱的闭上双眸。
事情虽然发生在醉仙居门口,可碍于王家的势力,醉仙居的人也不敢出来招惹,生怕飞来横祸。
可在此时,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李承澧却是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折扇猛地摇了起来,高声质问道,
“我当不知道这上京城的首富之子竟还能暂代大理寺卿之职,你告诉我天澜的哪条律法可以允许你肆意当街杀人?”
见来人只不过是个身量不大的少年,王石不由得哼笑出声,眸中满是嘲弄之色,讽刺道,
“在这上京本公子就是王法,小小年纪莫不是画本子看多了,竟学起了英雄救美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小女子贱命一条不值得公子为此,若是公子有心便请安葬了家父,来世自当以衔草报恩。”
浣苾朝李承澧摇了摇头,王石的狠戾作风她自是听说过的,只是可怜她的老父竟被耽误至此还未下葬。
“我看你这是白嫖啊,无论是当街行凶还是杀人,总该有个说法吧,不如这件案子就移交给大理寺审判,我想堂堂大理寺卿严允公正定会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