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半靠在黄花梨的木椅上,朝高座上的吉道年随意的拱了拱手。胡诌的话那是张口就来,丝毫不见其愧疚之心。
“我当这大理寺是多明正法典呢,原来这被告人还能坐着回话,王公子这是不把大理寺少卿放在眼里,还是从未将国法放在眼里?”
容成一袭衬锦白罗袍,头上不过是束着一根羊脂白玉簪,可就这通身的凌厉之感便不敢令人小觑。尤其是这语气听着是有些漫不经心,可这里面却带着细密的针。
这击鼓的声音几乎将周围的百姓全都引来了,状告京城首富之子那可是件稀罕儿事,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大理寺便围上了一圈的人。
吉道年见府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朝王石使了个眼色,清咳了一声这才重新说道,
“怎得二人的说辞出入如此之大,可见其堂下女子脸色红润不像是被殴打过,本官倒是更相信王石的说辞。”
知晓吉道年的意思,王石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眼神看向一旁的容成却是被他身上的气势震得有些发怵,只能恶狠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浣苾,说道,
“如此恶毒贪慕虚荣的女子,大人难道不应该为民除害吗?”
容成没有在意王石那道阴沉的视线,神情依旧平淡,黝黑如一泉深潭的双眸也是十分平静。抬头望向已经顶在头上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就快到了吧。
围在大理寺外的百姓议论纷纷,众人皆知晓王石平日的作风,言辞之间也都是对堂下女子的同情,可无奈他们也只是一介贫民说不上什么话。
吉道年见容成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估计着这案子也就顺着王石的意思了结吧,这日头晒得他都想回去小憩一番了。
刚执起手中的案板,却被府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百姓纷纷为其让路,来人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李承澧。
“大人的确是要为民除害,不过这害却是一直为祸上京城的王石。”李承澧踏着稳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为他镀了层金辉,冷声道。
突生的变故令吉道年拍板的动作一滞,看着眼前少年气宇轩昂的模样,隐隐之间竟有种帝王之气的压迫感。
“不搜集证据,只观其面色便可断定此案,不知吉大人可对得起这牌匾上天理国法人情的哪一样?可对得起你身上的官服乌帽?”
李承澧的质问之声愈发凌厉,本就携着一腔怒火赶来,却看见身为朝廷命官的吉道远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只想着赶快了结此事,一时怒火更甚。
被小辈如此羞辱,吉道远的老脸上也泛着几丝羞红,这手上的案板停滞在半空中,最后也只能哂哂放下。
“那你可有证其女子清白的证据,若是没有本官便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吉道年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很快也就恢复了原来的姿态,官威摆得极正,说道。
李承澧侧身,将方才的那位老者以及医馆替浣苾诊治的大夫请了进来,老者将醉仙居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声音虽有些微颤却也是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