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灵被人架出,侧身看着内侍轻轻地合上殿门,那扇窗户透着红烛摇曳的朦胧微光,一双人影交错缠绵。
宫人未再搭理她,直接走开了。
同一个院落,地上撒落的红色花瓣还散发着阵阵余香,其实苏泽寝殿西边的厢房,就是女帝下令让她暂住的地方。
她靠在树上环臂抱紧自己,背影孤单落寂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这般滋味,竟是痛到宁愿忘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忽然她的脚底一软四肢变得无力,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有一物滚落进花丛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异味。
何人要这样对自己!
是苏泽,还是女帝?
苏泽想要自己留下陪他。
而女帝...难道已经猜测到了她和苏泽并不是亲兄妹。
毕竟,摄耳国人与生俱有的千里顺风耳天赋,想要听的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透过没有合上的窗户,寝殿里男子女人的喘息声调笑声没有停止过。
钟浅灵闭上眼睛,不看不听不想,让自己的心在麻木中渐渐去忘记那个白衣身影。
直到有几个脚步声出现,让她警惕的睁开双眼。
一个宫人步上寝殿的石阶,捎带观望了下四周,然后轻轻地敲了下木门,细声柔语道:“殿下可还去承染宫,无暇君说以备好新鲜热乎的红浆。”
没有答复,宫人只好静静的站在门外候着,还有四名抬着龙辇的内侍。
他们都看见了躺在地上女子,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过问。
钟浅灵此时有些自嘲,自己一介凡人,却屡屡被会术法的异人欺辱,难道真的是天生命贱如蝼蚁!
她不服!
摸着一直绑在手臂上的那一截玉化琼枝,她要离开这里,去修真大陆寻找自己的机缘。
“来人!”寝殿里传来女帝的声音,宫人连忙推门进去。
片刻后,女帝在宫人的搀扶下走出来坐上了龙辇,宫人小心翼翼地将女帝的一双巨耳捋到边上以防止坐压。
女帝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看着点脚下,可别踩死了什么脏东西。”
钟浅灵感觉到投来的几道不善的目光,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双眸瞪起。
这摄耳国的女帝竟是这般的残忍,要让自己受践踏之辱。
眼见着他们即将抬脚从自己身上跨过去,钟浅灵双目赤红,可是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前面,那人身上还套着件单薄的内衫,声音略显急促道:“陛下,臣的小妹染酒醉卧在此冒犯了圣驾,还请你看在臣尽心尽力侍奉的份上宽恕过这次,臣今后定当好好管教她。”
女帝抚弄着套在指甲上镶满金玉的甲套,轻笑一笑,“苏君,你已是本宫的人,记得永远不要做出背叛之举,否则你会来不及后悔。”语气里透着一种冷意。
“起驾。”内侍应声抬着龙辇,从苏面首的身侧过去。
鹿玉成见那几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方附身抱起躺在湿露青砖上的钟浅灵。
微敞的领口,露出的皮肤上有许多红色的印记,钟浅灵别过头,不想同他多说一个字。
合泽殿的院落十分宽大,到西侧的厢房需走二十多步。
鹿玉成低头看了眼怀中抱着的丫头,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冒着被女帝心生嫌隙的危险,挺身而出的去救她。
其实她若死了,对自己今后的行事会更为方便。
是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