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鷶/span汉军大怒,扑哧,悬空一刀,咕咚,那脑袋瞪着眼睛,滚了出去。
很多明人百姓闭起眼,更有人失声痛哭,泪流不止。
“降了,降了,小的愿剃发为大清子民,大清万岁,大清万岁,大清万岁。”场中有人哭叫起来,刚刚不愿叫的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崩了。
又有二十几个人跪下磕头,三呼万岁,一会功夫,场上仅余七八个人。
李永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余光一直在看袁田,此时笑道:“这些明狗,真是不自量力,大明皇帝视他们如草芥,他们却在这里白白送死,死了之后,也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真是可怜。”
袁田哈哈大笑:“若不做我们大清的人,就只能做大明的鬼。”他的身体,已经有点控制不住的想颤抖。
他突然明白了丁毅所说的话。
当朝廷昏暗,天下风雨飘摇的时候,总要有些人肯站出来。
只要有人肯站出来,大明一定不会亡。
“跪不跪?”汉军们这时又问另几个明人百姓。
“能不能,不剃发--”一个老者颤声问。
“不行,必须剃发。”汉军道。
李永芳这时冷然道:“不用和他们废话,全部砍了吧。”
汉军们一个个把这些人按在地上,手起刀落。
扑哧,扑哧,一颗脑袋滚落在地。
“啊,我剃,我剃--”有人死到临头又后悔。
“求这些畜牲干什么,这些人数典忘宗,必有报应。”一个男子厉声道。
他还没说完,扑哧,也被一刀砍了头。
随着连续的惨叫,哭喊,场中刀光闪动,转眼间,最后几个人被纷纷砍杀当场。
就在砍到最后一个时。
“等下。”李永芳突然叫道:“刀下留人。”
汉军马上停下。
李永芳看向袁田,笑道:“袁副官,这些明狗,该不该杀?”
“该杀?”袁田笑道。
“好,最后一个,留给你杀。”
袁田没有很犹豫,怪叫道:“我可没杀过人呀,这如何是好?”
“人,总有第一次。”李永芳道:“杀人很容易的,拿起刀来,一刀对着脖子砍下去就好,来人,帮袁副官,按着那明狗。”
“嗻。”几个汉军按着那明人。
那明人也不出声,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袁田这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在东江镇,他还是个上学的少年。
袁田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已经算是东江镇最优秀的细作,从锦衣卫跳槽过来的。
但是眼下,他都已经快忍不住了。
“袁副官?”李永芳又叫了他一声,老奸巨滑的脸上,露出一片腥红之色。
“咳咳咳”他突然剧烈的咳起来,很快又咳出一块血。
他表情痛苦,但仍然想笑,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刀来。”袁田大声道。
有人递上刀,他一把接过,大步往前。
然后双手举刀,扑哧,干净利落的把少年一刀断头。
当,刀被他扔在地上,袁田大笑:“痛快,真是痛快。”眼中隐隐皆是泪。
李永芳转头看看长子李延庚,笑的无比的灿烂。
当天李永芳用这种方式选了几个人才,准备训练为细作,派往旅顺,袁田看了会,便借口有事的理由,先离去。
目送着袁田离去,李永芳伸手拍拍李延庚:“我已经确定,袁田是个奸细。”
“父亲为何这么确定?他现在是圣上眼前红人,若没有真凭实据,恐怕--”李延庚担心道。
“我拜访过巴特玛(王吉儿),袁田在旅顺时,贪心,胆小,怕死,好色,是一个很无用的人。”
“但是他到了我们大清,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先鼓动我們打造簧轮枪,然后又建议造鲁密铳,不停的浪费我们大清的本就不多的钢铁资源。”
“而他在旅顺,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工匠。”
“这并不能说明他是细作啊?”李延庚奇怪道:“人的性格,可能会通过地位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他在旅顺是普通的工匠,而在这边是匠作副官,前呼后拥,地位尊崇,有些改变,也很正常?”
“刚才让他砍头,他自己都说从来没有杀过人,你能一刀,斩了那明人的头吗?”李永芳笑问儿子。
长子李延庚,平时温和低调,喜欢读书,不像弟弟李率泰那样,喜欢兵法和打仗,你让他拿刀去砍一个人头,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
李延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很多人第一次砍头,都不能把头砍断,袁田这刀法,一看就知道以前是用刀的老手。
袁田,你还敢说你不会武功?李永芳得意洋洋。
李延庚却道:“可是若没有证据,咱们也拿他没办法?”
“证据吗?明天就有了。”李永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