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里是大员,在福建和广东对面的海上。
岛有点大,有大片的平原,也有大量的山脉。
住在山上的叫生番,住在平原囤田的叫熟番。
明军现在都集中在台南一带,并逐步往台中扩展。
距离明军较近的大肚社等先和明军起了冲突,所以明军把他们当武器,来和大肚社打仗。
大肚社自然屡战屡败,但他们很顽强,且人口众多,可以说是大员熟番中最多的一个社。
每次战败,都往山上退,他们也不深追,明军的意图就是想逼降大肚社。
因为大肚社是熟番,常年种田,明军打败他们之后,就把田地毁掉,夷平村庄,等大肚社下山,一切又要重来。
每当大肚社种下田地后,明军再派他们来,又逼的大肚社再次逃上山。
这一年多皆是如此,大肚社被打的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但他们番主阿德狗让,就是不降,上上个月,鳌拜派使者劝降,被阿德狗让割了耳朵,羞辱一番后放回。
明军主官赵大山大怒,于是又下令,再次进攻。
因为现在是六月,大肚社刚刚在各地种下水稻。
此时出兵,又能毁灭他们的粮田,逼大肚社上山。
硕讬听罢,不经大骂:“丁毅的部下和他一样阴险下作,居然用这种手段逼迫当地人。”
他嘴里骂的轻松,也不想想当年在辽东,他们后金是如何待百万汉民的。
鳌拜又道:“那阿德狗让是个人才,不但带着大肚社奋起反抗明军的压迫,还和四周结盟,好几个被丁毅打过的生番和熟番现在都和他们联合,估计眼下人口有超过三万,能战之兵足有五千以上。”
“而且他们这些番人,和我们大金勇士一般,很多妇人和年轻小孩子都能上战场。”
“真要打起来,那怕一万人马,都能凑出。”
硕讬摇头道:“明军的火铳太厉害,凶猛无比,人多是没有用的。”
屋中众人默然。
硕讬又道:“你有什么计划?能不能一战功成?”
鳌拜道:“只能试试,不成就退往山中,和番人一起。”
原来他把所有情况摸好之后,就决定和阿德狗让合作,上次专门派使者去劝降,其实就是沟通,还假意被割朵,以苦肉计取信于明军。
但原本他觉的兵力不足,因为愿意和他一起动手的人可不多。
他们这最早那批来的人,女真人少,蒙古人多,且蒙古人都有家属,并在出兵时,都被明军控制,所以蒙古人,汉军,和少量大金人都没这种想法。
在看到刚来的硕讬之后,鳌拜大喜,因这些人刚来,而且听说没有家属,所以他马上找硕讬来,要借用他们的人手。
鳌拜道:“我们现在这边,已经有一百多大金勇士和少量蒙古兄弟,加上你们刚来的三百多人,到时先把荷兰人杀了,再鼓动大伙,若不愿意,咱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然后投靠大肚社,和他们一起对抗丁毅。”
“你们的家属呢?”硕讬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鳌拜脸色凶残,咬牙切齿:“为了大金,为了不再受明人侮辱,总要做出一些牺牲。”
众人纷纷点头,一脸决然,里面有些人还是有家属的,为了大金,连家属也愿意放弃。
硕讬顿时脸色苍白。
接着鳌拜向他说了计划,硕讬觉的这计划可以,就算失败,跟着大肚社逃向山里也行,总比被明人奴役有尊严。
回到自己的营地后,硕讬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派人把木律,多琪,布勒等这批降军中的军将们都叫来。
众将不知这么晚硕讬叫自己有什么事,都相互看望。
硕讬突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们面前。
几人大惊,多琪和木律等赶紧上前扶起,一个个脸色惊慌,必竟硕讬以前是他们的主子或和他们主子平级的大人物。
硕讬不起身,沉声道:“咱们大清,自立国以来,向来都是以征服明国为目标,咱们以铁骑和刀箭征伐明国,所向无敌,若非遇到丁毅,大明上下,无人是我大清的对手。”
“如今咱们身陷死地,还要被明人奴役和羞辱,我实在不甘心。”
众人神色凛然,有人已经知道硕讬想干什么。
多琪脸色复杂,变来变去。
硕讬又道,我已经知道咱们要去攻打一个当地番族,这是我们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
只要逃出去,以后就可以获得自由,不用看明人的脸色。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多琪,指天发誓:“以后这里只有兄弟,没有主子和奴才,大伙都要努力在这里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下去,若我硕讬违背此诺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