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别说他们进入大康破坏的摧毁程度了,那么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里,海上就成了无人巡视保护的状态,他们海盗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果我们的商人,还有外来的商人全都被杀被抢,大家都害怕出海毛衣,大康的海贸必然进入严冬!如此严重的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嘶……”
刚才还有点不服气的巩渊,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然后鞠躬到底:“王爷,是小生之前唐突莽撞了!您才是高瞻远曙,从大局着想啊!”
“那是自然。”
柳铭淇毫不谦虚的道:“长凤啊,你能多思考是对的!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实际的考察,没有设身处地的多想一想,这种莽然的建议,反而会坏了事情!
你肯定是没有恶意的,但如果有人借此来挑起民众们对朝廷的不满意,甚至是对抗,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毕竟民众太多愚昧无知的,也是容易被煽动的啊!
你别以为这点煽动就没有用,如果时间长了,江南就会对大康离心离德,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有人大呼一声,自然就揭竿而起……”
“王爷!?”
巩渊这种人倒不会害怕,戴飞英却吓得赶紧阻止了他:“这话不能乱说啊!江南怎么可能这么做?”
柳铭淇此时也说上瘾了,摇手道:“我一个帝国亲王都不怕,你怕什么?太祖不是讲过了吗?言论无罪!这种事情就是要摊开来说,说得明白透彻了,才好去找解决的办法!我不仅仅和你们说,等几天到了杭州,我还要跟刘仁怀说呢!”
巩渊闻言一拍巴掌,径直说道:“原来王爷您也知道,江南民间蕴藏着不满和压抑呀!?”
戴飞英瞟了一眼这个家伙,心想你胆子真大,万一德王只是客气一下呢?
人家客气点无所谓,人家说这个江山社稷也无所谓,因为人家是亲王啊,据说还是未来的宗正,谁能奈何得了他?
难不成还能说德王爷要反了他们柳家自己的江山吗?
柳铭淇闻言笑着道:“谁不知道?江南这些年一直是不停的输出,一直拿着自己的钱去养活救济一半帝国的人,弄得他们这边的税赋很高,各种物价也高,人们的生活质量不高。遇到这种情况,没有怨言才奇怪了!
刘仁怀比我聪明多了,难道他不晓得?他当然知道!只不过处在他这个位置,根本没办法去做更多的事情,只能亏待江南人去帮助别的省份的人。
只不过啊,民众需要更多的疏解,而不是一味的去哄骗和压制,否则哪怕是江南人弱得跟小鸡一样,闹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惹来了大清洗,双方的隔膜那就深了!”
这下子连巩渊都不好答柳铭淇的话了。
因为他说得太直白,太尖锐了。
把整个儿江南人和刘仁怀的心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点什么温情的面纱都没有留。
相反的,现在戴飞英反而是插话了:“那王爷您觉得,该怎么破解这个难题?”
他可清楚的记得,柳铭淇有个“圣人”的名号。
既然柳铭淇能看得这么清楚,肯定是还有更多更详细的思考,说不定能给大家不小的启发。
柳铭淇想也不想的道:“很简单嘛,把其它省份的经济也发展起来,让他们各自的特产能够生产得更好,卖得更多,自己富裕起来了,自然对江南的依赖就小了。
江南对外的输出少了,多把税赋开支留在江南,为大家修修路,多开办工坊工场,增加一些工作的机会,让大家都有钱赚,顺带着从外省买来便宜的粮食,压低粮价,这就幸福了嘛!”
戴飞英笑了:“您这是说得容易,但实现起来很难很难,也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发生了。”
“要不了多久……”
柳铭淇说了一句,却也没有再多提。
别看江南最为富裕,这里的穷人还是很多的。
大康在这里的各种税赋,穷人们缴纳得并不少。
只不过因为他们这里能赚钱的机会很多,所以勉强能体面一点生活罢了。
还有那些大地主大商人们,通常对自己家乡的老乡们会比较心善一些。
比如说修桥铺路,做做水利建设,减免一点租子之类的事情,他们经常坐。
毕竟江南这边民风开放,文人墨士们特别爱管闲事,这些富豪们也不愿因为这些小钱,就被人戳脊梁骨,说连自己的同乡人都不爱惜,还当什么人?
不得不说,古代的这些文人们,充当起了“喷子”是非常可爱的。
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比现代人要纯粹,现代的那些大微,一旦有名气了,立刻就会选择变现,开始加入恶龙的行列。
但古代的许多文人们就不如此。
柳铭淇身边的巩渊就是,他自始至终都敢于骂人,为老百姓发声,痛斥各种不平等。
偏偏这样的人还受到官府的佑护,商人和地主哪里敢去针对他们?
你动动他们试一试?
法家一定会跟你们拼命的!
而就即便如此,为江南引进红薯,还是柳铭淇最近几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红薯这个东西是真正的神物。
一旦它全国绝大部分地方开始种植了,适应了各地的环境,两三年就能迎来超级丰收。
以大康对农业的重视,以及这个人口数量结构,人们完全可以实现九成以上的家庭每天能吃饱肚子。
江南民众们也一样,尝到了红薯的甜头后,只要能吃饱肚子,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现代也是一样!
真香定律任何时代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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