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然含羞看了一眼萧礼睿,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皇后牵着李婉然的手,便去往了景仁宫的方向。
只剩下殿中的萧礼睿鹰眸深深,面色不悦地看了看李婉然的背影。
萧策允见一旁的萧礼睿面色不善,心中便愈加开心,含笑道:“真是恭喜二哥喜得王妃。”
萧礼睿却是无动于衷,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呵呵,五弟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王妃吧,指不定煮熟的鸭子,还得飞了呢!”
萧策允顿时便被气得不轻,咬了咬牙,怒道:“此事便不劳二哥操心了!”
……
御书房大殿中,宁震正挺胸直直跪在下首。
高座上,成睿帝憋着一脸怒气,却是一句不言,既不叫起,也不斥责,冷了宁震许久,才讽声道:“宁大将军好大的胆子,无召进京,难不成你要起兵谋反吗!”
宁震不动声色,只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回道:“老臣自当有罪,请陛下责罚!但老臣绝无造反之意啊,臣等结发之妻病重,老臣一生只此一妻,便是陛下罚老臣解甲归田,老臣也绝无怨言!”
成睿帝重重地一拍案桌,眸中的冷意如冰刀迸出,剜向底下挺直的宁震。
“好!好!!好!!!”成睿帝怒极反笑,道:“个个都拿解甲归田当借口,真当朕拿你们没有办法了是吗?!”
宁震俯了俯身,低声道:“老臣不敢。”
成睿帝鼻腔冷哼一声,“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只怕是下一次,你们便是要带着千军万马,踏遍了这宫城!”
成睿帝愈说火气愈大,伸手便将一个茶杯砸到宁震眼前,碎成了渣,散落四周。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啊!”宁震高呼一声,连连磕头,老迈的额头撞得金晃晃的地面微微震动,额见的皱肉也逐渐由青变紫再到血红。
成睿帝却是无动于衷,面色冷冷地看着底下的人。
高同见状,忙上前对成睿帝低声言语了一句,“陛下,宁老将军此番是为了宁老夫人进京,实乃天下人口中的情深义重矣。”
成睿帝抬眼看了一眼高同,只见高同谄媚地眯眼笑了笑,让人看不清楚眸色。
突得,成睿帝似是反应了过来,瞳孔骤然一缩。
这宁震为结发之妻入京,若是今日自己惩治了他,那到时天下人诟病的,便是皇帝罔顾人理了!
真是好啊!宁震这手段耍得好,叫他怒而不能罚,有气不能撒!
“行了!”成睿帝猛地一声叫停,阴沉着一张脸,心中极怒,却又硬生生压住心头的怒气,沉道:“宁震无召进京,乃是大罪,念在其收复青林城有功,便罚三年俸禄,以儆效尤!”
宁震缓缓抬起发昏的双眼,深俯道:“老臣谢陛下!”
景仁宫里,皇后脸上挂着柔柔笑意,看得李婉然心中一虚。
“本宫记着李小姐打小便在这宫中走动,倒是极少来本宫这景仁宫呢。”皇后端坐到凤座上,却没有一丝要给李婉然赐座的意思。
李婉然勉强一笑,垂手而立,恭敬道:“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婉然不敢有所叨扰。”
“李小姐说的是,不过……”皇后嘴边突地一顿,冷道:“李小姐昨夜丢了个丫鬟都不知么?”
李婉然顿时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思忖便迅速跪了下来。昨夜她吩咐了那丫头便径自回了屋中,毕竟第二日还是选妃大典,她自然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儿干扰到自己的正事。
直到第二日一早,那丫头都还没回来,李婉然心中虽有惦记,可也比不得选妃重要,她便也没多加在意了。
如今被皇后乍乍然提起,李婉然的心中瞬间便明了,这丫鬟恐怕是落到了皇后手里。
可她明明吩咐那丫头去打晕云初夏,怎么会同皇后牵扯上关系?
李婉然愈想愈觉得不对劲,还未等她想清,皇后便命人从外头拖进来一个婢女,瘫软着身体,浑身是血。
“李小姐,你瞧瞧这可是你的贴身婢女?”皇后似笑非笑道,只咬紧的牙关透露出她的丝丝怒气。
李婉然强撑着起身,心中砰砰直跳,待看清拖进来的人的面容,惊了一大跳,步伐连连后退。
皇后见状,连出声的机会都没给她,便道:“看来是没错了,李小姐这婢女昨夜行刺贤王,被伏击拿下,该当何罪啊!”
皇后的声音陡然高起,吓得李婉然忙垂首跪下,颤声道:“回皇后娘娘,此事与臣女无关啊,臣女昨夜一直在储秀宫中勤练礼教,不曾出过屋中啊。”
“哦?那你的婢女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皇后的声音愈加逼紧,面容也不复当初的柔笑,变得有些狰狞怒气。
毕竟,没有哪个母亲在得知自己儿子受伤之后,还能有个好脾性,更何况还是帝王之子。